忆沙巴

2018-12-15  本文已影响0人  出雲_760e

两年前的今天,第一次遇见…

仍然记得那炎热的小城,一走到街上,一波波热浪就从地面翻腾着扑来。

人生的奇妙之处在于,你完全预料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会遇到谁,也根本猜不到剧情的走向。

就像我,想不到那么热的天竟然会重感冒。

就像她,想不到那么低的海拔也会被晒伤。

就像那热浪,永远不知道自己将扑到谁的身上。

我们躲在店里回血。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下午,介绍我们认识的大叔提议去Philippine market逛逛——那里有最全的食材,而美食家璐璐准备在晚饭时大展身手。

空气潮湿又闷热,闲中带腥,让人压抑。这是暴雨将至的前兆。

集市边缘是海货,许多剖开的鱼摊在案板上,很腥。我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突然感觉后面似乎空了。

一回头,她不见了。

“不是被绑了吧?”我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

垫起脚尖,隐约看到一个脑袋在几辆面包车后晃动。

再一回头,见到食材自动兴奋的璐璐已经前面走远了。听到我喊声的大叔回头扫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隔着几个身位和我开始了眼神交流,手也比划起来。食指中指叉开,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她的方向,好莱坞大片里常用的手势。

“去看着她,别走丢了,我去看着璐璐,一会这里会合,不行就微信联系。”他声音很果断。

人太多,我的视线里已经看不到璐璐了,叫回璐璐再一起去找显然不科学。我明白,这种情况下,只能一人负责一个了。

我赶紧跟上去,绕过几辆车后吊着的心顿时松下来——她就在不远处,她跑去吐了。

周围的车似乎没有异常。我打算过去看看,又怕她会尴尬——毕竟女孩子,呕吐的样子被看到的话,或许会难为情。

海面传来一声闷雷。

雨来了。

空气似乎更压抑了。

我悄悄站到她身后,她还在干呕,看样子确实对鱼腥味很敏感。

摸摸兜里,还有两叠纸巾。

她干呕了好一会,挺挣扎,我下意识拍拍她的背,想帮着顺顺气让她舒服点,拍完才觉得这行为挺傻的。我也吐过,最怕有人拍我,那会影响节奏,很容易呛着。

雨越下越大,街上人越来越少。

有的撑起了伞,有的钻进临时拦下的出租车,有的跑向街边的屋檐。

只有她,弯着腰,慢条斯理地在路边咳嗽着。黄豆大的雨滴打在她的肩上,又碎成无数晶莹的小水珠飞溅出去。

她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那些触碰与分离,也不觉得疼,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那一刻,我看到沧海变成桑田,我看到了古老的永恒。

她转过来的脸很美,映着远处天海相接的尽头迸发出的最后一丝温暖——那是乌云未能遮盖严实的落日余晖,跨越千里,穿过她脸颊上斑斓的水珠,透出的醉人光晕。

彩虹有多少种颜色?那些颜色是怎样排列的?

我不知道。

我从来没机会准备好,去细细地数清楚。

就像,我也从来没机会,去认真把她脸上的晶莹数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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