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雲上的話語（選自《LK》）

云上的话语

      就她高䠷的身材和酷似混血儿的容貌，的确适合出没于这种有着高雅的柔光的场所，只有这种地方“性感迎面而来”：红色的闪着绸缎般光芒的沙发；北欧设计风格的桌椅；整体的富丽又典雅的装潢；红酒，带着幻觉和奢侈准许色彩的法国韵味。这一切无不在提示着高消费必定是与高品位划上等号的，而这座城市中的一小部分人，因为他们的光临和品尝，让高品位的意涵得到绝佳的诠释。

      不过，在她提出要带我去一个新发现的好地方时，我也才知道没多久这个场所——岸·红酒吧。但她还没去过。当她听到地址是育儿中心东大门，却问了我另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一带高档场所多了起来？”因为那一带显眼，是交通要道，很容易被人记住在脑中。这种对话在我们之间极少出现。我猜测，是我先告诉她有一个才开业几个月的时髦的去所，而她几乎一无所闻，心里不太平衡。她几乎算是这座城市里“搜街队”的中坚力量，虽然“搜街”是她不爱听的，应该叫“时尚魔女”，可是还是出了糗，有如此高档之处居然未有她的倩影留过。

      女人爱红酒，在众多酒类里惟一能让女人自内心全然接受的就是红酒。红酒充溢着欲望的魔咒，被诱惑的颤栗，爱与性的奇妙混搭。在亚瑟王传说中爱尔兰王的女儿只因分享了一杯红酒，便情不自禁与骑士相互凝视，瞬间相爱。在严峻的中世纪，飞扬的灵感和欢愉的激情，无不借助于红酒在幽秘的天地中得以实现。以逃脱现实的清规戒律。这其实是一个响着神奇的音乐的传统，几乎战无不胜，而女人对它的真爱才是真正的力量之源。也许更多的女人会选择混合型的鸡尾酒，在酒吧里，应该把它理解为是欢畅之饮的“前戏”，女人的一道出于礼貌和调动妩媚的风景线，越过之后便是无法抵挡的快乐时光，“你会想起那爱抚的美妙，炉边的温暖和黄昏的魅力……”

      她是肯定会在近期内去“红酒吧”，有很多人请她。这些人是这座城市标榜“格调”的场所的常客，同时也是这座城市里替高消费买单的，在M型社会的其中一个高端上的人。在这里仅仅聊天就是愉悦的，舒适的，更不要说如果是进行一次前景瑰丽的商务洽谈。“眼看着楼起了”，这是我们今天最想见到的，在红酒的滋润下，我们如此的“聪敏，迅速，富于想象力”，财富滚滚来。而她去的那天，当然不会有我，我对她认识的那些朋友居然未在更早的时候向她发出邀请（“去‘红酒吧’”！），给了几句奚落，已惹得她很不高兴。

      其实她有时候也会邀请二三好友去红酒吧，她的这些朋友对酒吧并不陌生，但还未见识过红酒吧的美妙之处。在我们这里，毕竟是新生事物，懂得红酒，才懂得什么是不露声色尽得风流的时尚。“就像安东尼奥尼的那部电影。”她发现她找到了感觉，这几位朋友想必能够体悟：“《云上的日子》，我们都看过。飘逝，浪漫，文雅，柔滑，又潜行着几近疯狂的念头。这样的日子，看上去如此可爱，令人垂涎欲滴。”她和朋友都笑了起来，她也颇为得意“垂涎欲滴”的脱口而出，使这“云上的日子”有了口欲之福的奢想和形象感。

      坦率地说，在本城的一些消费场所，即便是高级的，像她这样的消费者还是太少了。他们“熟谙回味那幸福时候的艺术”，能略带张扬地享受当下的快乐，“为心灵与感官的欢腾交汇而歌唱”。在红酒吧，他们是如此的超脱庸俗。

      但我并不经常跟她出现在酒吧，我们倒是多在咖啡屋见面。也可能我会改变注意，请她去岸·红酒吧，或者叫她把本来要去的那个“好地方”定为这个“红酒吧”。当然，关键还在于她什么时候心情好转，“尽释前嫌”了，想起要谈谈“思想和创业”，脑子里冒出我这么个人：一个疲塌的思想浅水区的泳者。跟她这样一个只敢泡在“浅水区”的尤物蛮搭的，那就到一个高尚的场所“划一划”。那时，我难免会兴冲冲地告诉她，我查过中国的红酒历史，在马可·波罗的游记中就有记载：山西省生产的葡萄非常好，造出大量的好酒。在全中国这是惟一产葡萄的地方。因此这些酒也被运往全国各地。

        留言：乍看题目，以为要说苏菲·玛索。前天，在你编辑的《海峡嘹望》里看到一篇文字，关于杨德昌的。晚上，把《一一》看了。琐碎。杂乱。散散散。终于，觉得生命都空了。人的背面是关于灵魂的事？真是胡扯。哪有什么灵魂。付出付出，做过什么，做过什么？真是荒谬啊【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