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的第一场雪

早上六点半。

闹铃响，今天起床很丝滑，不知为啥好像有一点隐隐召唤，一骨碌便起了床。

走出卧室，客厅窗外白茫茫，借着路灯橙色光线，定睛再看，原来是下雪了。

这是2024年的第一场雪。

我家对过的儿童康复中心有个偌大的停车场，尚未有人踩上去，大大一片白，远远看去，都能想象到踩上一脚的松软感。

开始发愁怎么去上班，至于孩子如何上学倒不担心。天冷之后，她就借住外婆家，离学校近，出了小区过个路口，就能到。

平日里，女儿每个早上都要给我打电话。

她是个怕黑的胆小鬼，上学时天才蒙蒙亮，她要和我讲着没有营养的话，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几点睡，重复来重复去，刚好说到大马路上，挂电话。

但今天。她不需要我。

电话接通，她只肯和我讲两句。第一句是变了腔调的欢呼，像小狼一样嗷的一声，然后让我赶紧挂电话，她要玩雪。

不过，她真正的撒欢应该在大课间，老师留给孩子们与雪亲近的时间。一群孩子的大呼小叫，幸好操场没有顶，不怕顶翻。

我去上班还是骑着自行车。

八点多，送孩子的家长已经走过一拨。

路口处的雪化成了泥水，路边的雪则踩成薄冰。

汽车慢，电动车也不敢快，时有忽然后轮打滑，然后整个摔倒的电动车，很危险的是滑到机动车道上，往往吓了汽车司机一大跳。

我自然也是战战兢兢，平时十几分钟的路走了快半个钟头，停好车，满身是汗。

高架桥已经封了，很多住在南坊的同事只得请假，听说小涑河桥的上坡处，听说有两位好交警推了一早上的车，上坡太滑，时有上不去的车。

上午十点，很多同事才到单位。

中午，铲雪车上了路，下午回家途中，路面虽湿润，却半点不见雪。只有绿化带中还有白色。

雪后的湿润与雨后不同，空气中的冷与寒冷也有区别。

这种冷带了宁静的气息，而那湿润，又似乎被凝固成明净的一整坨。

在这样的天气里行路，忍不住深深呼吸。我走在城市的街道，想象松上雪、高崖雪、阴山雪，还有张岱的湖心亭看雪。

路边的柳叶都黄了，柳条也是黄的，不过远看沁出一点绿，这场雪定然也让它们喜欢。

便为了这一年只下几场的雪，我还是喜欢我的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