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场冬雪，与一人白首

那句能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为噱头的相聚，曾让多少相恋，相知人儿间，有了无数的期许和愿景。

想象总会有那么一日，下雪的前日，顶着阴沉的天气风尘仆仆来去，与好友，亲人们相聚，将积了一季的情话，将攒了许久的相思，在这一次，在这一晚，一并得诉说完。

然后惦念了许久的场景就有了，屋里小炉上煨了酒，布了时令的小菜，一窝好友或把酒言欢，或觥筹交错，而屋外久违的雪如期而至，不必问是否有沁园春雪那样的家国情怀，不必想有轻舞飞扬那样的浪漫心境，就简简单单的小聚，也堪称是一场完美的邂逅，想想都觉得完美…

可是，今冬的第一场冬雪，却是紧赶紧地奔波在加班的路上。

一大早起来，天就沉沉得，阴得吓人，从家走时，天稀稀落落地下着雨，之后，一路北上，雨下得大了，后来就成了雨雪，再后来成了雪，一层层地递进。

然后前行的路上，感觉雪就开始慢慢地往下撒，撒一层，还没等白色盖住路面的褐色灰色，分分钟的功夫，那层白膜化了，又落一层，再化一层，前仆后继的循环播放画面。

近处，路两旁的灌木，树枝上，星星点点，雪开始被挂住了，然后摇曳在雨雪中枝头树梢上的白，开始积聚，再垒一点，就有了银装素裹那样的浩瀚，成片成片地继往开来，很壮观的感观。

晚些时候，远山，村庄，在雨雪的眷顾下，层层叠叠地白色搁置下来，与田野，山体交织起来，继而雪白色又蔓延开来，以一种造势的方式强势出击，将远方渲染，在深色为底色的映衬下，白愈发地凸显，并以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轻尘出境，张扬出不落红尘的轻盈，那也同样是以一种如梦如幻的仙镜示人，此刻，觉得眼前，远处都是白茫茫的一处，那种感觉美极了。

而与户外相佐，楼里一片清冷，黑漆漆的楼里，只有在得那个屋里亮了点，然后我们两人热火朝天地翻腾着，桌上堆了厚厚的资料，一部分入了，一部分再拿出来，整了，撤了，输进去，再核实，所有程序简单的重复，但也该死得耗时耗人，不必问前期做得如何，做得怎么样，一声令下后，所有的工作推翻，重来，觉得长长的工作历程，看也看不到头。

常常在问自己，为什么要工作？为了生活。那么为了生活值得这样拼搏吗？人间值得说得不就是这样的理吗？好吧，思想有了底线标杆，那么一切都顺遂，也心安了。

然后两个人就窝在那处，时间再推移，不觉得肚子忽啦啦地响了，懒得出去，不想动，也怕冷，一人一个泡面解决了。

有时候，人一旦饿了，热热的，哪怕是平日里排斥地，从不碰触的，那刻也成了美味，那种飘香萦绕在周边，久久地没有散去，而在热汤热面的眷顾下，味和胃都得到了安抚。

晚些时候，天还是黑压压地，想着天冷路滑的，早点动身返，呼叫时，接得人已在路上。

一大早的冰天雪地，一天忙碌也没顾得上看，到归家时，也荡然无存了，郊区的冬日，失了雪的点缀，还是一片的荒芜，灰暗对上灰褐，让本就压抑的天气更加的沉重，一路畅通绕路送了同事，倦意慢慢地袭来，听着絮絮叨叨说家里的事，一半应着，一半被困意卷走，下车时，那种懒散被一阵阵的冷风吹散，再看天黑透了。

今冬的第一场雪，就在这一日马不停蹄的奋斗略过了。

回到家中，舀一碗锅中热热的南瓜粥，就了新拌的小菜，全身觉得暖暖的。

原来，等一场冬雪的后面，还可以这样接续，与一人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