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尽的暖
文/果果宝儿
与母同游西湖亲爱的妈妈:
疫情期间,我去您那儿的次数,从频繁缩减成了一星期里零星的几次。虽与您同在一座城市,车行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可是,已成习惯的每日之事突然因着特殊时期给中断了,心里不免生出了牵挂。
春日的雨总是多得扰人,我的思绪也像它的纷扬飘着落进,也许是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吧。
十天前的梦魇那般惊吓着我,意识里笼罩着杂乱的排斥,就在这慌乱的状态下我醒了,那时是凌晨三点。那个夜里伴着魂不守舍,睡睡醒醒地捱到了天明。
有过一次梦境的真实后,再次面对时亦有无法形容的不安。听到了电话里您的声音,真好。我在心里说。
“梦都是反的。“您说。
“但是,我害怕。”那个早上,站在您面前的我竟像孩童时那般将它脱口而出。
您当时笑了,还未完全展开的笑纹,就这么飞样地隐退了,“没事的。”
妈妈,您知道吗?叫声“妈妈”有人应的感觉有多好吗?我既贪心地想着它的长久。
是啊,人到了一定阶段,贪念也多了。
以前的我,怎么舒服怎么吃。现在的我,锻炼不怠,把排斥的那些都归进了每日的必需里。
我知,唯有身体健康,才能更好地照顾您。
不止一次地在您面前叨叨,想拉着您一块去散步,您总是轻声地给予拒绝。您的心病由来已久,那些怅惘每日每夜地在您的心头挥之不去,知您心的我却怎么也宽慰不了您。
同样陷入迷惘的我因着各种亦也无从理清头绪,在友人那句“做好自己”里顿时有了强烈的触动。
尽人力,做好自己,过好当下。那些无从改变的人事,紧拽下的高压倒不如就此放手。虽然过程里涩味难免,但生命的意义不都是在考验里一步步地向前趋进吗?
命运时有不济,善良的人儿在人生道路上亦尽是呈着曲折。那般坚强得以您柔弱的肩膀,用着简单的方式向我们做着可敬的榜样。
妈妈,那天去了外婆家,年事已高的她在半月前摔倒住进了医院,外婆没有告诉她的几个孩子,连同您在内。您后来才在小舅那里知道了外婆住院的事。
您看,您们俩不仅长得像,就连考虑周全的性格都是一样的。
外婆说,从小您就很懂事,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先拿给别人吃;有什么好事,总是先想着别人;是姐妹里老大的您,总是用大姐的爱心照顾着弟妹。
是的,我的妈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善言辞,却是用行动做着她的应该。
您的“没事的,”总在您的词汇里出现。
电话过去,您说,“没事的。”尽管那时您已在医院里吊着瓶。
回到家,发现您躺在床上,与往常不同。
您说,“没事的。”憔悴的脸,声音低低得。
待我摸着您的头,才发觉您生病了。
“发烧了,还说没事。”气的是她,还是我自己?
小碗的粥端至,喂着您时,我知道您同样会说,“我自己来。”
您确是这样做了,习惯照顾别人的您,倒是不习惯角色的转换。
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交换您的病痛,这样您就可以少一些不适;妈妈,我多希望您能将我视作随便使唤的丫头,有什么开心、不开心之事,亦或头疼脑热时都将它们告诉我这个丫头。
可是,您说,女儿是不是该失望了呢?
您住院回来,我才知道;
您不小心将自己摔了,事后也是在您的云淡风轻里得知;
爸爸迁墓的事您也独自给办了;
您被亲人误解心生难过时,您还是说,“没事的。”
可是,这就是我的妈妈呀,尽管我一遍遍地告诉您,“有事要告诉啊,要说呀。我的电话24小时都开着的。”
您还是回着,“没事的,不要担心。“
为人母者,想子女之所想,操之未完的心。即便已是两孩的母亲,您还是使着全部的劲用在了我们身上。
有母如此,感恩亦有心疼。
疼惜您的所有“不值一提”。那些大大小小之往事亦随着岁月的流失留下了它的精髓之笔。那便是母爱。
提笔写下的一串话,那仅只是它的一小部分,在深藏安放的某个角落,还有好多好多我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那一句,“我爱您,非常非常爱您“,从未在日常里表达的话语,却是内心最想对您说的话。
散记至2020年疫情期,祝愿妈妈一切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