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本的买卖

人都说小张两口子为人真是忠厚老实，见了面，憨憨朝你一笑，要么“吃了吗？”或者“出门去啊？”再朝你又一笑，愣是没下文了。

俩个人颇有夫妻相，个头都不高，身材略略有些发福，圆圆乎乎的脸上，总挂憨厚的微笑。

两人就一个儿子，个头也不高，精瘦精瘦。两只黑黑的眼睛忽闪忽闪，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出门“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叫的那是一个亲热。本来只是见面点点头的交情，在儿子的带动下，话匣子打开了，人也慢慢熟络起来。

邻居们都说，小张这儿子，也不知谁养大的，咋不像他的憨老子呢！

夫妇俩开了一个手机维修店，间或也卖卖手机。小张自小爱捣鼓，手艺自是不用提。媳妇耳濡目染，也跟着学了不少。偶尔小张不在，有点小毛病的，她也能轻松搞定。至于换换电池，贴个膜，更是不在话下。

店开在市中心，店面不大。进门一小排玻璃展柜，摆满了手机和电池的样品。展柜后面是张桌子，素日里做工作台用。展柜和桌子之间摆张转椅，平时，小张就坐椅子里，往前转，招呼客人，往后转，修手机。

桌子上有两个大抽屉，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为了拿取东西方便，一直呈半拉出的状态，不全关。

一天，小张出门儿了，店里来了位顾客，想换个手机电池。选好型号后，媳妇赶紧给供应商打电话，一会儿，电池就送来了。她拿起电池，转过身，背对着顾客在桌前忙活起来。

她先是熟练地把新电池扒拉到抽屉里，又轻轻拿出一块旧电池，换起来。不大一会儿，就换好了，插上充电器，一试，充电指示没有显示在充电。哪个地方没安到位吗？她拆下来又重新组装一遍，还是不行。

给老公打电话吧，媳妇拨通了小张的电话，“你把电池排线再插一插。”

插一遍，还是不行。

“充电口有没有进去碎屑？”

她举起手机仔细看了看，“没有啊。”

“重启一下试试。”

重启了，还是不行。

“那你换上新电池吧，这个等我回去再修修。”电话里小张声音小小地说。

“嗯嗯嗯，好好。”媳妇含糊其辞地回答道。

她轻手轻脚地把旧电池又放回抽屉里，拿出新电池，拆开包装，迅速换上。一插电源，嗯，好了。

媳妇边将手机递给顾客，内心边嘀咕，“今天这桩买卖，赔了！”

客人拿起手机，付完钱，转身来到街上，随即置身于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浑然不知就在刚才，和他几米之遥的人身上，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