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多西《王书》之扎尔出世

波斯文学菲尔多西著《王书》(张鸿年译)之扎尔出世

扎尔出世

现在，让我依据古代的传说，

连缀成一个令人惊奇的故事。

孩子，你用心倾听，看这世道

与萨姆开了一个什么玩笑。

萨姆膝下本没有后继之人，

他早就盼望有个继世的儿孙。

他的后苑有一位美人爱姬，

她生得双郏普通花瓣黑发如漆。

那美人与萨姆同房身怀有孕，

承受怀胎之苦，身子日日渐沉。

时光飞逝婴儿一朝降生到世上，

这男孩如同光照环宇的太阳。

他脸庞红扑扑模样喜人，

但是雪白的毛发生了满身。

由于这孩子生得如此怪异，

七天之内，无人去向萨姆报告消息。

那闻名天下勇士的妻妾女眷，

眼睁睁看着这婴儿长吁短叹。

没有人敢向萨姆通报信息，

说你的爱姬产子，婴儿呱呱坠地。

后来，有一个莽撞的女佣，

不顾一切，向萨姆报告了实情。

她见到萨姆先向他殷切致意，

开口便祝贺他好运，向他道喜。

她说：‘’勇士啊，欣逢吉日良辰，

愿你的对头小人晦气伤心。

勇士平日对造物主有一个企盼，

现在造物主满足了你的心愿。

勇士啊，你那如花似玉的爱姬，

在后苑生下一子，已呱呱坠地。

此子虽然刚刚降生到世上，

但长得不俗，已露出贵人之相。

他通体干干净净脸儿白种透红，

多么招人喜爱，多么招人心疼。

美中不足的是他全身毛发雪白，

对主的这份赐予你应该欣然接受，

切不可不认亲生，心生怨尤。‘’

萨姆听闻立即从座位站立起身，

他到后苑去看看出世的亲人。

看到一个婴儿但却白发如银，

这等异事他从未曾见也未耳闻。

那婴儿通体毛发似雪样的白，

但面颊红润，令人感到奇怪。

那孩子的遍体白毛把他心刺伤，

他从内心感到无奈和失望。

他担心众人暗地传播流言飞语，

内心失去平衡，担心别人窃窃私语。

他仰面朝天，想头上保护刚倾诉，

自己陷于困境，祈求苍天佑助：

‘苍天啊，你公众不已扶正抑恶，

你赐予得比人们要求的更多。

假如我鬼迷心窍犯了罪过，

那也恳请造物主万勿严惩，

我祈求造物主冥冥之中原谅宽恕。

此事令我伤心，感到无地自容，

一筹莫展，如有一团火烧在胸中。

此子颇似阿赫里曼的后人，

眼睛是黑色但是生得白发满身。

如若国中公卿贵族来探望，

看到此子这等怪异得模样，

他们如若同时，我以何言答对，

把他说成两色斑豹还是丑鬼？

达官贵人定会讥笑散布飞语流言，

或明或暗对此指指点点。

生此怪异之子我无颜见人，

无人与我来往，从此举目无亲。’

他命令左右把婴儿抱起，

抱出门去，把他抛到远离家门之地。

有一座山名叫厄尔布尔士山，

山峰高耸入云，山中不见人影烟。

神鸟西姆尔格在山中筑巢而居，

在那荒凉的山中全无市井人迹。

人们把那孩子抛到荒山野地，

自己返回，许多时光就这样过去。

勇士之子生到世上，清白无罪，

他都不辨什么帕拜什么是给。

父亲狠心割断了父子之情，

把他抛弃，造物主又给了他生命。

从前，有一头母狮养育幼狮，

把幼狮养大喂它自己的乳汁。

母狮对幼狮说：“乳汁是我的生命，

但你不要对我怀有感激之情。

你是我的眼睛，你是我的生命，

你如果离开我，我会痛不欲生。”

且说那婴儿就被抛弃在深山，

日夜流逝，身边无一人照看。

他时而用小嘴吮吸自己的指头，

时而双眼落泪，大声嚎哭。

一次，正直西姆格尔的幼雏嗷嗷待哺，

神鸟离巢高飞去寻觅食物，

突然发现一个婴儿正在哭嚎，

大地如沸腾的海洋蒸热难熬。

粗石是他的摇篮，大地是保姆，

全身一丝不挂，身边全无食物。

他的四周是黑色土地，一片荒凉，

头顶上的空际高挂着一轮骄阳。

即使他是一头幼狮也有父母亲人，

能为他在烈日下找一片树荫。

这时，造物主激起神鸟心中的爱怜。

使它先不去为幼雏寻找食品。

它立即从云端高处向下俯冲，

伸出爪去，把婴儿抓到空中。

它把孩子送到厄尔布尔士山里，

在那里它与其他鸟儿筑巢而居。

它把孩子交给它的幼雏照看，

说不要伤害他，生命未到尽头，

仁慈的造物主从危难中把他拯救。

从那孩子的双眼中流出血泪斑斑，

神鸟和幼雏看了感到凄惨。

奇怪的是这孩子虽得不到抚爱，

但是他的小脸儿并未失去光彩。

神鸟为他捕捉幼小的活物，

没有乳汁待客，请他以活物果腹。

就这样，时光过去了漫漫长年，

那婴儿已经长成翩翩少年。

随着他在那山中渐渐成长，

这少年身上已经透露出贵人之相。

终于他长大成人如挺立的劲松，

腰似芦苇般细，体壮如同山峰。

可是，好事坏事都无法长久瞒人，

人们终于对他的事都有所耳闻。

终于，萨姆也得到了消息，

听说得到神助的儿子成长在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