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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默识编《周易集义》之火泽睽

2022-12-08  本文已影响0人  闲钓银河月作钩

睽:小事吉。

彖曰:睽,火动而上,泽动而下。二女同居,其志不同行。说而丽乎明,柔进而上行,得中而应乎刚,是以小事吉。天地睽而其事同也。男女睽而其事通也。万物睽而其事类也,睽之时用大矣哉。

象曰:上火下泽,睽。君子以同而异。

兑下离上,睽。睽,乖离,分离。兑为泽为少女,离为火为中女,即“二女同居”,火上升而水下行,故“其志不同行”,即象辞“同而异”。离之六五以柔居中而上行,下应兑之九二,即“柔进而上行,得中而应刚”,五为君,二为臣,君柔而臣刚,以君应臣,乃乖离之世,反常之行,当此众相乖离之时,难成大事,故“小事吉”。兑为悦,离为明。兑依附于离,即“说而丽乎明”。说,同悦。中少二女同居一室而和谐。未嫁时,小妹依附于姐姐,此为“同居”;既嫁后,各去夫家,此为“不同行”。

万物有分有合。天地虽分,而同育万物,男女虽分,而在养儿育女上,其责任相同。事物既有其特殊性,亦有其同一性,即分中有合,合中有分,故“睽之时用大矣哉。”

郑玄曰:睽,乖也。火欲上,泽欲下,犹人同居而志异也,故谓之睽。二五相应,君阴臣阳,君而应臣,故小事吉。

郑玄的解释简单明了。乖,乖离,背离之意。

赵汝梅曰:天地不睽,则清浊淆渎。男女不睽,则外内无别。万物不睽,则生化杂糅。睽者其体,合者其用。

赵汝梅阐释了万物有别的重要性。万物形体虽别,其用则一。赵汝梅是南宋宗室,易学家。

愚案:《系辞下》云“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睽。”万物类其性以存天地焉,睽乖之象也,养其心以通志,尽其能以事天,睽之时用大矣哉。

同样是木头,绑上弓弦的,成为弓;被削尖的,则成为箭。这就是睽“同而异”的意义。万物虽有不同,然存于天地之间,能各尽其用,各尽其能,这就是睽之大义。

初九,悔亡。丧马勿逐自复。见恶人无咎。

象曰:见恶人,以辟咎也。

初九以刚居刚,为刚大之才,居睽之初,上无应援。本应有悔,然得九四与其合志,故“悔亡”。

丧马勿逐,马乃难以隐藏之物,在乖离之世,有失马之忧,不用追逐,静待睽而自复为合,丢失的马亦将自返。

初九以刚大之才,处睽离之世,上无应援,穷而居下,不能韬光养晦,必为恶害,故“见恶人无咎”。见,委曲以见之。谦逊以接下人,可免咎。

郑汝谐曰:居睽之初,在卦之下,必安静以俟之,宽裕以容之,睽斯合矣。丧马勿逐,久则自复,安静以俟之也。睽而无应,无非戾于己者,拒绝之则愈戾,故宽裕以容之也。合睽之道,莫善于斯。

郑汝谐将“见恶人”释为以宽裕的姿态优容于恶人,将恶人释为戾于己者,怨恨自己的人。初九在下无应,处睽之初,唯以宽容的态度,静待时机,则睽可合,咎可免。郑汝谐,南宋学者。

愚案:睽乖之初,泽润以静而不躁,丧马勿逐而自复,悔无也。见恶人而无怨,咎可免也。

睽乖之初,静而不躁,则咎可免。

九二,遇主于巷,无咎。

象曰:遇主于巷,未失道也。

二为大臣之位,九二以阳居柔,居中而失位,上应六五,五为君位,六五亦居中而失位。处睽之时,众人乖离,君臣失位,君欲得贤明辅己,臣亦欲得明君辅之,上下相应,故“遇主于巷”,君臣相得,而不计简陋,自然无咎。

孔颖达曰:遇主于巷,无咎者,九二处睽之时而失其位,将无所安。五亦失位,与己同党,同趣相求,不假远涉而自相遇,适在于巷。言遇之不远,故曰遇主于巷。主谓五也。处睽得援,咎悔可亡,故无咎也。象曰未失道者,既遇其主,虽失其位,亦未失道也。

孔颖达认为,巷是指遇之不远,指六五与九二不需远涉就能相遇。

《河洛真数》云:不期而会,谓之遇。今九二贤臣,遇六五明主,如傅岩磻溪莘野草庐之事也。说者以巷为委曲,非本意也。陋巷箪瓢之事,亦可法矣。夫贤臣处睽乖之时,当怀才自重于道,则未为失,必待明君力求而后应可也。古之人直欲三聘三顾而后起者,审其求之力,则未为失道也。

《河洛真数》则认为,遇主于巷是指贤明君子怀才自重,不需在繁华都市待君,如傅说筑版于傅岩,姜子牙垂钓于磻溪,伊尹躬耕于莘野,诸葛亮隐居于草庐,必待明君而后起,即巷为乡野僻壤之地。

邵雍曰:二五阴阳正应,当睽之时,乖戾不舍,必委曲相求而得会遇。得之者,平易反见艰难,成事又见反覆,其间必有曲荐之遇也。

邵雍则认为“遇主于巷”是指君臣经历曲折,始得相遇。

愚案:睽乖之时,遇主于巷,卑下相求而无咎,志同相悦而未失其道也。

《集义》编者亦认为遇于巷,是谦逊相求之意。

六三,见舆曳,其牛掣,其人天且劓,无初有终。

象曰:见舆曳,位不当也。无初有终,过刚也。

六三以柔居刚而失位,应于上九,但处二阳之间,上有九四引掣,下有九二牵曳,进退不得,拉车者还受黥劓之刑。六五、九四、六三成坎卦,坎为车,故以车为象。天,指黥额之刑,在额头刺字,《水浒传》中诸多好汉曾受脸上刺字之刑。劓,割鼻之刑。虽初始艰难,而终获上九之助,故“无初有终”。

《河洛真数》云:六三之阴,应上九之阳,为夫妇之未合之前,生出许多疑怪者,盖有九四六五在内为间隔耳。天字谓在上者不穿凿取义,舆指九四互坎,牛指六五离体,天指上九阳刚。今六三见舆曳牛掣天劓,则是疑猜未判,妄有是见,正为睽之病根,非真有此见也。待其疑极必通,阴阳相应,群疑散亡,是谓无初有终矣。

《河洛真数》则认为,六三欲应上九,而有九四、六五之间隔,因猜疑而生妄见。天指上九。六三终得上九之应,必能猜疑尽释。

愚案:虞翻曰“黥额为天,割鼻为劓”,六三见天且劓之人以曳其车,掣其牛,睽乖于道,虽失其位,能柔遇刚以济,无初之阳刚而有终也。

《集义》编者引虞翻的话对“天且劓”进行了解释。六三虽失位,如遇掣牛曳车,背离于道,但能刚柔相济,故无初而能有终。

九四,睽孤遇元夫,交孚,厉,无咎。

象曰:交孚无咎,志行也。

九四以刚居柔而无应,故曰睽孤。然九四与初九同德,互为同类而相托,故曰遇元夫,初、四相得,互相信任,故曰“交孚”,虽危而无咎。

《河洛真数》云:六爻惟四与上言睽孤,盖四位高,而上处极,本有危有咎。孤者睽之极也,然睽极必通,孤极必行。遇元夫者善士也。今四与初之善士同德,其相遇以诚,相交以德,而见孤者明睽也,久则疑释,而后之睽者合,何志之不可行,何难之不可济哉?是故虽危无咎矣。

《河洛真数》对各爻的解释,围绕着睽、合、疑。四与初同德相遇,相交以诚,久而疑释,故其志得行,虽厉无咎。

王申子曰:四居近臣之位,独立无与,幸有初九同德君子,与之相遇,四能交之以诚,则睽不孤矣。然当睽之时,必危厉以处之乃得无咎。

九四近尊位而独立无应,即为睽孤,当此时,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谨慎之心处之,可得无咎。然后遇初九同德君子,交之以诚,则睽不孤矣。王申子,宋末元时人,理学家。

愚案:元,大也,善也。夫,人也。睽乖之时,丽而无附,孤而无应,遇元夫交合以孚诚,睽有厉,无咎于志行而相得也。

《集义》编者对元、夫进行了解释。九四处睽乖之时,而遇元夫,相交以孚诚,有厉亦无咎。

六五,悔亡。厥宗噬肤,往何咎?

象曰:厥宗噬肤,往有庆也。

六五居中为尊,然以柔居刚为失位,故有悔。下有九二正应,悔亦亡矣。厥宗噬肤,指宗族家人祭祀后聚在一起酒食,大家都聚在一起了,何睽之有?前往参加聚会,是往有庆也,又有何咎?

王弼曰:非位,悔也,有庆故亡。厥宗谓二也。噬肤者,啮柔也。三虽比二,二之所噬,非妨己应者也。古人遇合有啮臂为誓者,以见其交结坚固也。如是而往,非惟无咎,而且有庆。

王弼认为,厥宗指九二,噬,指古人相交,噬臂为誓,以固交结。交结如此深厚,自无乖睽背离,则有庆而无咎。

愚案:当睽之时,悔亡而宗其亲以和,柔居中以明其德而应乎丽,往者有安庆,乃无咎矣。

在睽之世,以柔居中,有九二正应,悔亡而宗亲和睦。

上九,睽孤见豕负涂,载鬼一车,先张之弧,后说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则吉。

象曰:遇雨之吉,群疑亡也。

上九为睽之极,明之极,阳刚之极,睽极则难合,明极则多疑,刚极则暴躁。下应六三,六三为泽之极,睽极有应而疑。故见种种怪象。先张之弧,欲攻怪也,后说之弧,乃疑释而睽通矣。终于六三相合,始信六三非寇,乃是婚媾对象。上九合于六三,阴阳合而得雨,吉。弧,弓。说,通脱。故小象曰“群疑亡也。”亡,消失。

赵汝梅曰:怪力乱神,圣人所不语,而此卦言之甚详,故圣人断之曰疑,盖心疑则境见,心明则疑亡,知此者,志怪之书可焚,无鬼之论可熄。

孔子不语乱力怪神。此爻言怪象甚详,乃疑心生暗鬼之义。

愚案:睽极之孤,见豕负涂之秽,载鬼一车之疑,先张之弧以惧,后说之弧以明,匪寇婚媾以亲,往遇雨以解,则疑俱亡而得吉也。睽孤之极,不合其情而疑之,遇阴阳相合而通志以明,则吉也。

上九睽孤之极,疑惧重重而终能明瞭,故先张之弧,后说之弧。是睽通而合,以沟通而消除疑虑,终能得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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