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菩萨心

每次过母亲节，内心的感受很复杂，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脑海里都是自己年少的片段，记忆里都有母亲年轻时的身影和话语。

当然，也有接近耄耋之年妈妈的背影。

今年清明前，老父母去给先人们扫墓烧纸。弟弟拍了场景。母亲一瘸一拐的步履，瞬间叫我心酸心疼，泪眼朦胧……

我知道，在这个母亲的节日，天下所有儿女都会倾尽天下最溢美最动情最敬爱的词语，献给母亲。

我知道，天下所有活着的母亲都会感到幸福和开心，都会寄语于自己的儿女们，爱意浓浓。

可是，我内心的感受依然是复杂的，有甜蜜有苦涩，依然装满了过往许多年的事情。

我的高中时代是在1979—1981年里。在县城住校，在学校吃住，每周六下午才可以离校回家。在家住一天，帮母亲干点农活，换洗一下衣服，周日下午返回县城学校，开始下一周的课程。

高中两年，加一年复读，共三年。每周伙食费5角钱，是母亲给我的。伙食费主要是买饭时付的菜票钱，一碗汤面2分钱，一碟咸菜5分钱。5角钱基本够用。

除了吃饭堂，另外是从家里带来的烤饼（陕西人叫馍馍），在早晨开水泡馍，撒点盐吃，或晚间肚子饿了干啃。

那三年的烤饼，不是现在的白白的全麦面，是小麦面和玉米面或高粱面搜和在一起，在大铁锅里烤出来的。

母亲为我烤了三年的干粮。

那时，母亲正处中年，右手指患有风湿性关节炎，食指微微变形，雨天雪天指头会疼。每次烤饼，不小心都会烫伤自己的手指。但从来不抱怨，也不说。

实事求是地说，那个时候的北方农村不富裕，能吃饱，能正常上学。我的家庭，由于父亲在外工作，生活是属于比较好的那一类。

烤饼这件事过去近四十年了。我已是中年人。

每次回到家里，和父母相聚几日，我都会趁机拉起母亲的手，轻轻按摩她右手那个变形的骨节，听她唠唠叨叨的家常话，脑海里也会有那个年代的大小事。

正巧，今天晚饭后，母亲打电话来，说她和父亲近日从县城回到老家小住。地里的麦子快干了，下了几日雨，对庄稼好，连天是阴蒙蒙的。

我像往常一样，既没有告诉她明天是母亲节，也没有说“祝她母亲节快乐”。

放下电话，我的心就开始游荡，一会儿回到家乡和自己的少年，一会儿游到近四十年的人生变迁，一会儿看到母亲蹒跚步履和皱纹里笑容……

儿女平安快乐，母亲就快乐幸福。

父母安康，儿女孝顺，天下就幸福。

这应该是天下母亲节和父亲节的最饱满的内容。

我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