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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说年

2019-01-28  本文已影响22人  上午咖啡下午茶

今天是小年夜。二十三,糖瓜粘,祭灶神,扫房子,就该准备过年了!

记忆中,我们好像没有认认真真地过过小年。知道有小年这个说法,是十岁那年。那是我回到父母身边上学后四年,随父母一起回老家省亲。那时的火车就给我留下了两个深刻的印象,一个是“挤”,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卧铺是不可能买到的,硬座也没有座位,车厢里的旅客看到我的父母带着两个孩子,挺照顾我们,给我们挤出一个位置,轮流着坐一坐,在火车上不要想去喝水、上厕所了,因为卫生间里都是乘客。动一动都很困难。到了晚上,旅客们都是各自想办法,那些椅子底下铺上塑料布或者硬纸壳,就蜷缩着睡了。我们同行的几个旅客特别实诚,自己睡椅子底下,给我们让出一个两人座,我们一家就将就着,我和弟弟挤着睡,爸爸妈妈坐在自己的包袱上勉强打会儿盹。另一个是“慢”。上了火车后,火车有两天时间都爬行在甘肃境内,就听见耳边不停地“哐啷嘡,哐啷嘡”声音,知道火车在向前跑,可是速度根本上不去,从酒泉坐上火车四天三夜才到南京。

到南京下了火车,江南的梅雨天气,阴雨霏霏,印象到处都湿漉漉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湿湿的潮气。就在火车站旁边的一家早点铺子,爸爸妈妈给我们买了稀饭和小菜,还有包子,吃完饭,带我们游览了南京长江大桥,玄武湖公园。在南京长江大桥,爸爸还花钱给我们照了相,当时是洗不出来的,于是给留了家里的地址,说好半个月后把照片寄回去,爸爸还给掏了买邮票的钱。当然,那张照片我们始终没有收到。隐约听爸爸说,貌似上当了,那些人一看是外地人,就会用没有胶卷的空相机装模作样地拍几下,哄哄你。好在没有多少钱,但是很遗憾,那张照片没有了,或者说,压根就没有那张照片吧!

我们并没有继续赶路,而是在南京留宿了一宿,晚上爸爸妈妈带我去了南京的国营理发店,给我烫了头,看着镜子里的我,真的像个洋娃娃呢!那时候,一个全新的世界第一次在我面前打开了大门,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一切都是那么不一样!好奇的我第一次有了向往外面世界的憧憬。

在南京逗留了两天,我们又换乘班车去镇江,这趟车恰好要经过南京长江大桥,于是特别兴奋与期待。只是水土不服的弟弟在车上吐了,吐到了旁边一位解放军叔叔的身上,那位叔叔帮着爸爸妈妈照顾弟弟,打扫呕吐物,我也手忙脚乱地帮忙,等到一切收拾停当,车早已驶过大桥,有遗憾,更多的是心疼小我两岁的弟弟。车上的人七嘴八舌地给我父母教一些治疗水土不服的土办法,江南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但我懂得那些人的善意与热情。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人们更单纯与善良,一路上我们遇到了很多好人。大约也是那时候起,我认为这个世界是美好的,直到现在,我也愿意相信,更多的时候人是好人多,事是好事多!

到了镇江,我一下子感受到了父亲的归心似箭,马不停蹄地倒班车,回到了位于丹阳县河阳村的老家。幼时的记忆几乎丧失殆尽,一切对于十岁的我都是完全不一样的新鲜。老家屋后的小河,屋前的池塘,下过雨的泥泞的小路,街坊邻里地热情与陌生……

祖母在准备祭祖的物品,用草纸折出一只只元宝,婶婶给我们端来了荷包蛋,刚下车吃不下,但还是硬着头皮吃下去了。于是记忆中那次省亲就是一顿一顿地吃饭,一日三餐,一顿不卯,特别认真,特别及时,每一次都特别结实!

晚上去祭祖,印象中大人们还去了祖坟,小孩子没有去,等大人们从祖坟回来,在堂屋里焚香奠纸,我们小辈学着大人们的样子上香,磕头,在一个铁桶里烧纸……那是第一次祭祖。父母都是远离故乡的游子,我心里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像是浮萍一般,没有根,没有依靠!漂泊,漂泊!这样的身份真的很尴尬,现在回老家,自己是外乡人,在酒泉,自己还是外乡人,没有故土可依,只有父母可靠!

然后就是准备过年了!祖母那里还是很有规矩的,一板一眼地祭灶神,扫房子……总之,那一次觉得像过年了,因为有很多之前没有的各种年俗和规矩,也知道了,从小父亲在过年时要我们一家人坐好以后才能开始动筷子吃饭,少了谁都不行;大年初一的一大早,晚辈一定要给长辈拜年才能拿到红包……原来这些都是传承!我现在也是这样要求着我的儿子。

然后是跟着父母亲再坐车去外公外婆家。外公是铁路工人。我们坐火车去。下了火车不用出站,等火车走了,穿过铁道走不远就到了外公家。外公家是一个大家族。我母亲她们兄弟姊妹八个,母亲行五。那年所有在外的舅舅姨姨都举家回家省亲,可想而知的热闹,在外公家门前那个泥泞的院子里,一家几十口人还一起照了一张全家福,那是人最全的一张。后来那上面的很多人都不在了!弟弟是在外公身边长大的,舅舅姨姨们都疼他,母亲送他回来时还没有断奶,三舅妈就用自己的奶水喂他。可惜三舅妈不久就罹患癌症去世了!那是一个特别贤惠的好人。

在那个江南的乡村里,我看到了过年舞的龙灯,是挨家挨户在表演,龙珠引着长龙来到外公家门口,舅舅们放起鞭炮来迎接,然后锣鼓喧天,龙灯舞起来,不光在院子里,还要进到屋子里转一转,应该是有讲究的,我问了,可惜语言不通,我没有听懂,从屋子里出来,在院子里又舞了一回,然后盘在了院子中间,龙头嘴里呜哩哇啦地一通说辞,我虽然听不懂,但知道那一定是一通吉祥话,就是预祝主人家来年风调雨顺,万事如意的!然后外婆吩咐舅妈去拿了年糕、点心什么的一大包,给了龙灯跟队的人,他们挑着担子,有两个筐,筐里面应该就是已经去过的人家给的东西吧,颤颤巍巍地一路锣鼓,又去下一家啦!

那大概是我平生过得最像过年的一个年了。在酒泉我们一家四口,热闹不起来,母亲那时因为工作原因,过年总是要值班的。再后来我们长大了,我和弟弟各自成家,总想着自己家在酒泉没有亲戚,所以总是希望过年能陪在父母身边。

再后来,弟弟因为生计需要,独自一人闯荡北京,在北京成家谋生活,独自在外打拼的不易,我们不知道,但是知道一定很艰苦,报喜不报忧的弟弟从来不说自己的辛苦。但是每年过年都是千方百计地要回来,哪怕回来总是会被同学朋友的聚会包围,他还是愿意回家过年,仿佛小时候不曾离家一样。

那几年每到年前,我们就开始发愁弟弟弟媳回来的车票,他们在北京想办法托人买回来的票,我们在酒泉想办法找人买回去的票。有一年为了不耽误弟媳回去上班,我和先生还半夜起来去嘉峪关的售票处排队抢票。还有一年托了几个朋友帮忙买票,结果两个朋友都买到了,我和先生又去火车站卖票。后来有了网络购票,刚开始还好,我早早候在电脑上抢票,每次都还不错,能够如愿。后来弟媳也学会了网络购票,于是我们一起抢。再后来,买北京到酒泉不行,抢不到了,为了保证能回来或者回去,于是多花钱,从起点买到终点,这样总是能够买到的。有两年抢不到票,弟弟他们还是赶在年三十买飞机票飞回来了。过年回家,真的很重要!

也不是每年过年弟弟都能回来,弟媳家在湖南,隔一两年弟弟也会陪着弟媳去了弟媳的老家过年,通情达理的父母嘴上坚决支持,心里还是十分想念的!那时候我就想多陪陪他们,毕竟我在他们身边呢!于是就会有那个去谁家过年的话题的困扰。弄得每年过年我和先生就像两只刺猬,早早地炸起刺,争夺过年的主动权,然后就开始厌恶过年。

这两年过年的概念开始淡了,它仿佛只是游子寻到的回家的借口与理由,而儿时对于过年穿新衣吃好吃的的期盼早已烟消云散。现在,平常日子甚至比过年还吃的好。因为过年那两天真的没胃口,恨不得天天稀饭咸菜才舒服。大约是现在的日子真的好了。

今年过年,我想不要炸刺了。早早订了年夜饭,把父母、公公、兄弟、小叔子一家都邀请上,一起过个团圆年。我和老公都不为难,两家老人也能热闹热闹聚一聚。期盼老天那天会给我们一个好天气,给老人们一个健康的身体,让我们开开心心地团聚在一起!

2019年,期待我们顺风顺水,万事如意,阖家幸福,大吉大利!期待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

我爱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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