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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微语

2020-04-04  本文已影响0人  云淡风轻之蓝

这是一个可能会被写入史册的清明节。按说清明三天小长假,有很多人要去旅游的。可是,今天,或许出门的人会很少吧!

今天,所有网站的首页都是灰的。被定为哀悼日,为疫情中牺牲的白衣天使和遇难同胞。

降半旗,取消所有娱乐活动,包括电视暂停一天播放连续剧。网上所有娱乐消息一律停发。

十点,鸣笛,全国默哀三分钟。

我是提前五分钟组织所有科室里的医护人员暂停工作,统一到大厅站好。汽笛响起,集体默哀三分钟。

有些患者和我们一样静立默哀,也有在走廊踱步的,还给我们拍照。

但是,我看到院里的所有同事都静默的垂手而立。或许,我们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吧——为疫情中逝去的同行们送行!祝他们在天堂里不那么忙碌!

当我说:“时间到”的时候。看了下时间——已经过六分钟了!

我很欣慰,同事们都配合我的提议。其实,在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组织他们来集体默哀。

有些事儿,就在一瞬间,你决定做,或许不要什么理由。

这让我想起上个月末。突然回小村的事儿……

那天,我也是没什么计划的懒躺到中午快十二点了还不起床。其实,也是早醒了,一直在无聊的翻看手机罢了。

突然,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错乱了,想: 再有几天清明了,该去给我姥爷上个坟去了!

姥爷的坟在乡下,在我老家的那个后山坡上。离省城一百五十多公里吧。

按往年的惯例,我是会去息园里允许统一焚烧的场所画一个圈,给姥爷送纸钱的!

可是,今年特殊,清明前,吉林省省疫情防控的好,第一批全面开禁了!连公园,饭店和浴室都开放了。

所以,我可以没有顾忌的回村了!

回村的最好借口当然是给姥爷上坟。当然,还有就是想二姨了,更想见见表弟,聊聊我们之间共同的话题。

我这人做事儿就烦墨迹。我想要做的事儿,若没什么阻碍,我希望立刻去行动。

于是,我翻身下床,快速的洗漱完毕。披件外套和妻说: “我要回老屯给姥爷上坟。”

妻很惊讶: “我正做饭呢,还有十五分钟就好!你也不等?”

我“嗯”一声,推门就走。

妻嘱咐到: “你路上找个超市,给二姨带点儿水果、糕点什么的!”

我“哼”一声,心里说: 这还用你叮嘱,我又不是三岁!

我后来开车走出去很远了,才想起来: 我每天都要吃的降压药忘记带了!甚至,今天的也没吃!

算了!我安慰自己说: 到了乡下,空气清新,吹吹风儿,不用吃降压药了!

所以,一路上我也不快开,慢慢欣赏沿途熟悉的风景。

这条路,走了很多次。可是,每一次回乡的心情都是不同的。当年,父母在乡下的时候,回村和现在又不同。

虽然,三月末的东北还不见红花绿柳,广袤的大地在雪化后一片黝黑。可依然有我喜欢的田垄和沟渠,甚至一只飞鸟和远处的树林儿。

我偶然会停车拍几张照片,走走停停,差不多三个小时才到二姨家。

我悄悄推门进屋的时候,二姨还在踩着缝纫机做鞋帮儿。表弟在安静读一本宋辞。

他们对我的突然造访大吃一惊,说:咋不打个电话说一声!我们给你留饭!

我说,跟回自己家一样,哪里要刻意的留什么饭呢?一会儿我饿了,随便吃什么都好!

二姨就开心的笑了!我看她八十多岁的人了,还依然健朗,能做针线活儿,也为她高兴。

然后,我就和表弟热络的聊天去了。 多少年了,似乎我们有聊不完的话题,可能也有对某事的不同观点,但是,即使是分歧也是我们都彼此喜欢分享的!

我有时候会说:“我一来,会把你的很规律的生活节奏给打乱了,你要一直陪我,都没有时间写字画画了!”

他就假意正色道:“我可也不是谁来都会陪的!”

这话我信!我太了解他了。这份亲情加友情是我们多年的积淀。不是用一句客气话就能表达的!

那四天,我俩就东一趟,西一趟的瞎逛。尽管他是喜欢安静和独处的,可是被我带的一刻也不消停。

他陪我去老姨家就去了三趟,其实,若没有什么特殊事情,一年也可能才去三回。当然,老姨也和我亲,非留我吃饭。我最遗憾的是,去年一篇写老姨夫的散文发表在某杂志上,我想把那本书当礼物送给和我爸同龄的老姨夫。可是,我以为书是在家里的,却没发现,车后备箱里就有一本!

扯远了,回到和清明有关的事儿上来——

一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我记得阳光很明亮的照进室内,我和二姨说:“一会儿,我想给姥爷烧纸钱去!”

二姨说:“我正等着你说呢!你不说,我一会儿吃完饭,也得让你去!”

二姨一边说的时候,一边停止吃饭,我看她眼泪一下子流出来。然后,用围巾擦着,却越擦越多……

我和表弟都默不做声,我们都能理解二姨的心情。我后悔在吃饭的时候提这件事。我没想到二姨会这么激动!

我在文章里说过的,我姥爷没儿子。我妈她们亲姐妹三个,还一个同父异母大她十几岁的姐姐。

我那个大姨,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好像就故去了。只我妈她们三姐妹情深意重。现在我老姨也七十八岁了!幸好,她们还都身体挺好!

二姨说,我是有亲舅舅的,好像是比我妈小一岁。据说活到四岁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病就走了!二姨说,是有名字的!

二姨说了两遍,可是,我没记住那个只活了四岁的舅舅的名字。我想: 若真那个舅舅能正常成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因为我姥爷会教育好他的儿子!我舅也会继承姥爷的基因,成为像太姥爷和姥爷那样出类拔萃的人!

哎!或许,天妒英才呢?我有时候会这样和二姨说。

二姨就叹气!然后,就眼圈湿润了。我就不敢再提怀旧的话题,我怕二姨难过。

后来,我和表弟在那个叫“三道沟子”的地方,给姥爷烧纸钱。

我就想: 姥爷一生无儿。可是有什么可遗憾的呢?外孙六个呢!不是年年也没断了香火吗!

这就足够了!

有后人惦记,三代,就够了!

或许,这就是大多数人对自己身后事的期待吧!有三代来纪念,我想,该够了吧!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姥爷!不仅仅是在清明节,写这篇文字的时候!

仅以此文,留给这个特殊的日子!愿逝者安息,生者走更远的路……

                      波,写于上海清明夜

姥爷就安息在那片枯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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