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田园杂记
想不到,今年真的会盖几间房。
和四邻终于协调好边界,等报批回复后,就能动土开挖了。
往年夏天,我很少回村。不是不眷恋故乡,总是有各种理由呆在城市。
这次,因邻居修缮老房,索性我家也一起。
暂缓脚步,调整节奏后,随着田园作息而重新看待周遭。
收旧电器的三轮车沿街经过时,急急叫住,把旧冰箱处理掉。老爸说不卖,留着放放杂物。收了钱后,赶紧让老板快走,生怕老人变卦。毕竟几十年的老物件了,是妈妈在时,当年花1700多元买的。
陪爸爸去玉米地治虫,回来已是11点多,又热又累。爸爸换衣服时,问药水钱是不是我付的,我说没有。他说口袋里的钱没少,肯定是忘付了。一转身,他骑三轮车出去。不用说,是去村口小店里付(玉米药水)钱了。在我看来,又不着急的事,下次买药水时再补也是一样的。可老人固执,总说易忘,当下之事不喜欢拖着。
深沉的午睡被隐隐的雷声惊醒。人还未恍过神来,风狂雨骤, 瓢泼大雨就倾盆而下。半个小时后,雨小些,仍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的景象。老爸一回到家,迫不及待地向他诉说猪圈顶上掉瓦、南墙尽湿,门窗进水之事,形容劈里啪啦的雷雨和风声。老爸不急不忙,架好梯子,说等雨停了,瓦上没水再上去修。而我看家的任务似乎就告一段落,后续全是老爸的事了。
那十只小鸡(五一节时所孵) ,渐已半大。面对抢食,公鸡不比以往,不再谦让和呵护,完全老大架势。一听鸡窝吵闹,我总是随手就撒谷子、玉米。喂食多了,就要被父亲唠叨:
“喂那么多?怎么和果果一样?怎么和果果一样?” 无故被我这个大姨牵连,外甥果果躺着也中枪,又好笑又好气。
晚饭后,叫卖饼干和面包的三轮车经过,不少人围在一起,各自称了些。我拿了不少绿豆饼,告诉老板,我爸会付的。村人便说,怎么还要你爸付?而老爸已上前掏钱。时至今日,我已两鬓飞霜,皱纹渐堆。买零食时,后面还有跟着付钱的老爸,我能不底气十足,仗势耍赖吗?
身在他乡时,时常梦见在故乡游荡。不是在渡口,就是在大樟树下,要不就是在后山边。
今天在老家安稳入睡时,竟梦见母亲了。她正从门外往里走,穿了件漂亮的蓝衣服。刚想夸妈妈衣服好看时,梦醒了。好快啊,母亲走了有十八年了。
早上8点,老爸三轮车送我在村口坐公交车,202路可直达丽水高铁站,不用2个小时就能回到杭州。我忘了提醒父亲:灶上来不及烧的小苦瓜,可以直接切片晒干、他日泡茶之用。
顺利的话,年底时,瓯江边,两棵千年古樟下,开门见山处,会有个小房子。
面积不大,但是,是我们家的。如果起个名字的话,取什么好呢? 乡野村居? 巷陌人家?。。。。。。
2020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