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 (4)-15|马克·李维

chapter4  我们都寂寞   

 酒吧外面，苏珊趴在栏杆上，吐出了胃里所有的东西。

  进门之后，苏珊用力抖了抖牛仔裤和毛衣，扬起了一阵尘土。她叫了一份双倍浓度的甘蔗酒。柜台后的酒保仔细打量了她，接着拿起了原本放在她面前的酒瓶，换上了一个锡壶。

    “你还是自己倒吧。幸好你不是个平胸，而且还留着长头发，不然我都要把你当成男人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酒保俯下身来，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什么。话很简洁，却有某种会心的意味：

    “你身边总是跟着男人，却不是同一个。这儿的人已经开始谈论你了。”

    “那些人说了什么？”

    “白皮肤小姐，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是为了你好，才大声地跟你说那些别人小声谈论的事情。”

    “当然了，如果你露着那话儿在街上走，你就是个会撩妹的汉子；但要是我露出半截胸脯，我就肯定是个荡妇。你知道的，要是一个女人想让男人跟她睡，她只需要是个女人就行了。”

    “不要攻击村里的那些女人了，我就想跟你说这个。”

    “对于她们中间的很多人来说，心脏现在还能够保持跳动，都是因为我在旁边惹着她们。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能说些什么？”

    “并没有人求着你来帮我们，也没人让你送来什么救援物资。如果你不想在这儿待了，就回到你自己的地方去。看看你自己吧，人不人鬼不鬼的。每次想到你就是孩子们的老师，我就会怀疑你到底教了他们些什么。”

   系着围裙的酒保最后扬了扬手，示意自己言尽于此，因为苏珊那种要杀人的眼神似乎让他明白了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他拿起瓶子放回架子上，背对着苏珊告诉她说这杯酒他请了。

    为了避免尴尬，他还大声笑了几下，但是等到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发现苏珊已经离开了。

    酒吧外面，苏珊趴在栏杆上，吐出了胃里所有的东西。然后，她蜷缩在地上，努力调匀呼吸。回家的路上，她握着方向盘，仰头望着天空，想看看天上的星星，但这个动作却让她感觉到一阵头晕，只好放弃。她只觉得很累很累，就拖着疲惫的脚步踏上了房门前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