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5-23
散 文:
《红 棉 袄 》
️ 1
我从紫荆花前走过,竟被勾着了屡屡心历的旧梦;那灿烂的紫色,把梦中的一切着染得十分鲜亮:
“……,冬天,黄昏中的小山村;光秃秃的紫荆树和冰封的河流,白雪漫天飞舞;一个身穿红棉袄的小姑娘,纤纤手中擎着紫色的小风车,顶着狂劲的北风欢奔,笑声与风车一起追着雪花旋转;远处密密的鞭炮和近处逐次点亮的红灯笼,实实地让我感觉着小山村里除夕的喜庆……”。
不知为何,我总相信: 有一天,她会来到我的身边,作我的嫁娘,因为那紫色的风车一直缀在心头,永不停息地旋转着。然而,步入中年很久很久了,梦依然只是梦!几十年风雨沧桑倒成了一种无可奈何且难以排解的沮丧,朗朗地刻在了眉宇之间。
今天,明媚的春光里,紫荆树似乎还未清醒个透,嫩叶刚刚挤破芽苞,只露出惺忪的眼,淡淡的几个点不经意地附着在枝干上,不曾理会我忧郁的目光;倒是紫色的花朵先领了春天的情意,紧粘着树身欢欢地抱成了团、开成了簇;那紫色的花啊,简直就是梦中的风车,个儿虽然小了许多,却带给我无边的遐思,让我欣慰着。
欣慰归欣慰,沮丧却难挥去;因为,紫荆花再烂漫总转不动我梦中的风车!
我怅然着: 不知该到梦中去生活,还是该在生活中作梦?
2
当惺忪的眼与挤进帘缝的那缕晨光一触,心就追着渐曙的天色翱翔起来;昨夜心历的梦,被我撂在被窝里,任其去与这凌乱的棉絮厮守。
大门关不住我澎湃的激情;霞光里,雄健的步伐急急地叩响着朝天的大路;路边灿烂的紫荆花用朝露镶成的千万只眼向我注目致意,千万只眼中映现出来的千万个太阳连成一片,闪耀着无尽的辉光———在我心中。
每天,我以这样的姿态融入生活、融入社会;然后,十分冷静地用心去感受耕耘的艰难,收获的喜悦;去感受尘世的喧嚣,超俗的洒脱;去感受大浪淘沙、无奈东去的哀愁;去感受沧海横流、砥柱触天的雄壮!
于是乎,大情大义、大恨大爱就有了内涵;就可以用浓墨书写;就可以让我在大群大群的人面前毫无惭色地款款论之……
我走过晨,走过午,走进星月主持的黄昏里;这时的我是感到了非常地疲惫,就一头扎进被窝。此刻,晚风准会抱着紫荆花的情意,来叩我的扉、来叩我的帘,再挤进这狼藉的被窝;因此,紫色的风车又在我的梦中旋转,那清脆的笑声和红红的棉袄,又生生地让我心历着……
我感怀: 这凌乱的被窝似乎永是我梦的家乡!之后,终于明白,不管现实还是梦里,只要心历着,就一定很美、很美……
东 方 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