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的印象

上周听程聪讲了梨，不由的想起一些往事，越想越深，以至于有份含泪的痛。那到底是怎样的故事呢？那就此写下梨的印象。

在我的家乡，有三种梨，一是银梨，果皮棕色，入口甘甜，七八月份是最佳的成熟期；二是青梨，果皮青色，且果皮较厚，比之银梨没有那么甜，只是去到别的地方容易见到，成熟期也在七八月份；三是铁梨或硬梨，果皮是从青色到棕色，在小的时候，常常是咬不动，如嚼铁一般，得名铁梨，实在是太硬了，那也叫硬梨，这梨是十月份成熟的。这三种梨，我家都有，所以较为深刻。

先说银梨。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一种梨，没有之一。记得村里河对面就有一棵银梨，有些年头了下了，是我爷爷的时代种的。小时候，每到七八月，整颗树都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梨，很是壮观。更壮观的场景是一场台风到来，梨会随之掉下，多了众人捡梨寻梨的热闹场景。记得有次台风，银梨树上的果掉了特别多下来，家里的大人当即决定放下手下的农活，安排时间去摘梨。有大人爬山树去摘，而更多的是大人和小孩在下面两块田里捡银梨，也不顾是否有秧，果落下来大多数秧是压坏了的。一般掉到田里的，很快就变黑了，所以捡到的有新掉下的棕色，有掉下不久的棕色黑色相间，而掉下有些时候的是全黑，手摸一下，脚踩过，也能够突然发现泥土下有颗如碗那么大的梨，那就是捡梨的欢乐。毕竟都能吃，我们全捡到箩筐里，一筐筐很是壮观，抬回去，有十几筐。先给那两块田的田主，每家一两筐。而后是村里的，每户都给点。剩下的给大伯家留些（搬走了的），而后就是叔叔家和我家分，奶奶在他家，而且两个叔叔，想当然是分得多很多。不过我家还有三四筐，可以随便造。那时候也会挑些颜色好看的、大的给外婆家。剩下的才是我们吃的。黑色的梨，看着没有什么，咬下一口一大股泥味，削不削皮都是那样的，不怕泥味可以直接吃，怕那股泥土味道还是煮了吃，棕色的咬起来很爽脆，汁水的甜味，也真绝了，那时只觉得那是天下第一等美味。

可惜，那棵银梨树或许是因为疏于打理，或是自然老化，也可能如别人常说的，孕妇去摘过了，梨渐渐变得少了。如今每年只有几十棵在树上，别说用筐了，大一点的袋子都装不满。而在别的地方，我还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银梨。此后，再难有当初的盛况，我吃到银梨的概率又低了许多。

银梨已然足够难忘，说起第二种梨：青梨，总有些心疼。我家种的青梨，总像是半死不活的，每年都寥寥无几的挂在树上，而且还在水边，树还高，我吃到的概率很小。要说的并不是我家的那些梨树，而是外面的青梨。

记得读初一的暑假，有参与到大学生三下乡教学里当学生。那时候什么都懵懂，什么都想学，看着比较娇小，那个班主任对我特别的好。记得最后将要走了，我们一起去家附近的千层峰景区，路途有些远，骑车过去，她看我骑得慢，与我换了骑，也请我吃的和喝可乐，记得那是我第一喝罐装的可乐。虽然才相识一两个星期，似乎有认识几年一样的友谊。初次到那个景区，总是好奇的到处去转，到处去看，那时候视力还好，远远就看到有棵树上有颗青梨，爬上树摘了下来，发现也仅此一棵。那时候很想把梨给那个老师吃，毕竟那么大，给别人吃会有意义一些，因为比较腼腆，犹豫来犹豫去，并没有给，而是自己吃了。虽然很甜，但是吃起来缺不太好受，内心多了些懊悔。我再跑回去，想找多一颗，迟迟没有找到，而走到别处，看到些小小的银梨，之前那青梨可比这个大四倍多呢。看那么多，还是爬上树摘了些，送给那个老师 ，她推给我，我说吃过了，只好匆匆跑开。还在后悔没能给她大的，虽然我喜欢吃银梨，但是那青梨比之珍贵多了。

后来，送她离开的时候我和她都哭了，当然不是因为梨的事，而是分别了。回想当初真的很幼稚，或许没有人知道那树上会多出一颗青梨，也不会想到一颗青梨有那么大的意义。

青梨也很甜，回想多几分悔恨。

我们再讲第三种梨：铁梨。铁梨似乎是种怪胎，很大，但不好吃，不过银梨青梨早就过季了，只得吃这个，也就多了存在的意义。

我家那棵铁梨很茂盛，长的虽然没有那棵银梨多，但也不算差，每年树上还是满满的。真不知道以前爷爷是怎么种的。记得有年舅舅来我家，就一起去那边摘果，只是摘些来吃，一大袋的，作为小孩，总是很喜欢。而那时他处理铁梨很有一套，直接吃是不行的，那还是得煮，如煮红薯一般，煮熟剥皮，软软的，入口又烫又甜。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煮出来的特别香，味道也很可口，一下子就爱上那个味道。因为私自摘铁梨，两家人都有份的呢，没有跟叔叔家说，拉婶（小叔老婆）还与我妈吵了一架，最终大家都落不得好。只好一起把那棵树上的铁梨都摘了分才满意。当然我家要的少一些。但也因祸得福，那时候天天吃煮熟的铁梨，别提多享受。

随着时间增长，那棵梨树也渐渐变得少长果，而我舅舅也很少来了。吃到那么好吃的梨越来越难。

去了外面才发现有很多种梨，不止家里的那几种。吃梨还是常有的事。不过还是有份感动所在。那是2022年末，当时大多因为肺炎咳嗽得严重，我也不例外。正苦恼咳嗽严重时，有个女孩在美团帮我买了雪梨，让我煮冰糖雪梨喝。那时候特别的感动，送梨送过了，收梨还没有收过呢！第一次收到梨，还是女孩子送的梨，还是送在关键时候，那份感动难以言表。最终咳嗽是好了，而那份情还欠着。

再次想到梨，话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家乡的梨了，每次回去，都不是时候，吃家乡梨也成了一份奢望，只能街边买些聊以自慰。多想回到那时候，摘梨成了一份乐趣，多想回到那时候，把那颗青梨送给那个老师，多想回到那时候，与舅舅煮梨吃。在他乡，也会记得梨的温暖。或许笔锋很短，写不出那时的感情，只是内心刻着当初的记忆。

过往留下深刻的印象，成了成长的经历，有过兴奋与懊恼，而梨也吃出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