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夜半歌声

        犹豫了很久，我说：“还要考察一段时间，就一个月吧。”

        “得嘞，只要你不分手咋样都行，一个月，你看我的表现，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说完就快步跑去草丛里吐了一会儿。

        五一过得很快，男友恋恋不舍的把我送上了回学校的车，嘱咐道，“等我啊，可别答应了别的臭小子！”

        我做了个鬼脸，“那还得看你表现，哼！”

        这一周，我不断的在研究那照片上的字，临摹了很多遍，舍友都忍不住了，娇娇说：“你 天天写那破书法，是要书法比赛吗？宿舍都被你熏的都是墨汁的味道了，臭死了。”

        雯雯说：“燕燕不然你换水写字吧，我看抖音上有好多人用水写字。”

        小静接着说，“对，用墩布吧？还能给我们宿舍打扫卫生呢。”

        我看他们实在忍不住了，说：“你们都是小气鬼，下周不带好吃的了。带了也不给你们吃，哼！”

        说完我把笔墨纸砚就收起来了。气呼呼的坐回床上。他们见我生气了，都不敢说话。我很倔，他们不理我，我也没理他们，到周末了我也没正经和他们好好说句话。

        周末我和妈妈回农村看看姥姥。农村的夜晚，安静的小路上，除了我自己的脚步声，似有似无的还有别人的脚步声。除非有人陪，我夜里是不会出门的。

        今天家里只剩姥爷和我，爸妈和朋友约好去玩了，姥姥去串门10点都没回家。我那男友今天一天都没理我，我就在这盯着手机憋了一天也没好意思给他发一条信息。

        正无聊的看着电视，突然感觉冷的牙都打颤，赶紧调高空调的温度，发现家里的空调遥控器都没电了。忍者寒冷翻遍了所有抽屉，却没有一节能用。家里除了姥爷都没人陪我去买，姥爷是后姥爷，我和他还是有点生分，不正面碰上是从来不说话的。

        实在没办法，我只有硬着头皮打开家里所有灯，拿上手电筒，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路上的灯本来挺亮的，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暗黄暗黄的，还忽闪忽闪的，这让我走路虚的很。好几个人家都关了灯，好不容易走到了小卖铺。

        小卖铺的阿姨有点瞌睡，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我。“这么晚了，买啥啊？”

        我不好意思的说：“阿姨，我要2节7号电池。”        她拿出一排电池，头也没抬说：“1块。”

        我怕农村电池不耐用，又道：“阿姨有南孚的吗？”那个阿姨居然没理我，趴那里睡着了。        我也不敢多待，就放下1块钱，拿起电池就撒腿往家跑。一路上莎莎的风声不绝于耳，一口气跑到家门口，看到大门口的灯亮着，快跳出嘴边的心终于放下来，开了大门，向着我的卧室走了过去。走着走着隐约听到姥姥那个家有说话声音，走过去喊了一声：“姥姥，你回来了？”等了一会，发现没人理我，没敲门直接推门走进去，环顾了一圈，除了姥爷哪里还有别人。

        炕头姥爷拍拍旁边整齐的床铺说： “来，娃娃，过来坐。来呀”这声音怪怪的，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好像口音有点不对，姥爷口音是土土的农村味，可是这是妥妥的普通话！！！而且这声音怎么有点女人味。

        我灵机一动，“哦，我姥姥没回家呀？正找他了。哎，你听，是不是回来了？我先去看看。”我赶紧疯也似得跑回我的屋子，隐约听到后面那姥爷幽幽的说说：“耳朵比我还灵，隔了1公里呢，怎么还能听见，耳朵比我还灵？”

        我轻轻的关上门，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那边没有动静了，我哆哆嗦嗦取上手机，打通了老妈电话：“妈妈，快回来，姥爷犯病了，好恐怖，好可怕，你和爸爸在哪呢？还有多久回家呀？”

        爸妈以为我自己不想一个人待着，老妈就说：“你姥爷有啥病，身体好着了，乖你看会电视早点休息，我们有事，不用等我们。”

        我还想说啥，妈妈以为我是专门闹腾，急急挂了电话。正在这时，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我赶紧啥也不顾的冲出门，看到姥姥一瞬间眼泪喷涌而出，“姥姥，姥爷他，他好奇怪，”姥姥安抚着我，拍拍我的后背，许久我紧张的心才慢慢平静，拉着姥姥去了我的卧室，这时家里温度更低了，像极了把我放冰箱里冷冻起来的感觉。赶紧拿遥控器换上电池，把温度调的最高。这一晚没敢出门，没洗漱就睡着了。

        夜里梦中：一个穿着很耀眼的女子，优雅的走上了舞台。开始唱着 ：花篮的花儿香 ，听我来唱一唱 ，  唱一呀唱 ，来到了南泥湾 ，  南泥湾好地方        好地呀方 ，好地方来好风光 ，好地方来好风光 ， ……

        她优雅的拿着腔，一遍一遍重新走上台，唱同样的歌曲，像是录音带重播。

        第二天醒来，发现姥姥睡在我床上，“你爸妈回来晚，回来看你站床上一直唱什么《南泥湾》，还不老老实实唱，唱完跳下床，然后再上床继续唱，无限循环，我们按不动你，也不能打断你，他们就到其他屋了。我看了你一晚上，不过别害怕！你姥爷也是经常这样。”

        听完我一看床个上，早被我踩的黑乎乎的了，突然一种刺骨的寒意传来，冻死了，我赶紧一头扎到姥姥怀里暖和了一会儿，这才后怕的战栗起来。

        过一会，妈妈端了一碗姜汤一脸愧疚的看着我，说：“昨天正好爸爸妈妈的朋友来了，得招待人家，你这天天使小性子，以为昨天晚上也是，都怪妈妈大意，以后不了啊，别怕。不过那事也正常，别害怕，你姥爷每年这会都会唱几天，只是唱。别害怕，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昨晚去他那了？”

        我点点头，一口气喝完姜汤，慢慢把昨天晚上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

        姥姥说要是就今天一天就没事，晚上再观察吧。虽然姥姥见惯了这些，还是满眼担心的看着我。

        这一整天我懒羊羊的老实呆在家里，男友也在中午联系了我：“丫头，周末休息了，忙啥呢？”

        我说：“在姥姥家，无聊的看电视了。”就这样我抱着手机和男友聊了一天无关痛痒的话。

        爸妈经过昨天的事情，吓的也没出门。

        到了晚上10点，多就听到姥爷那边开始唱歌了，居然就是我昨天晚上唱的《南泥湾》，还是女人的唱腔。听着那渗人的声音，居然在我身上也发生过，一下就不寒而栗。

        周日白天姥爷那边时不时的就唱歌、唱戏之类的，有时候口音都会变，忽而普通话，忽而老家土话时而还能冒出来一两句四川口音，一会男人一会女人。

        接连一天都是这样，听着是挺渗人的，看着我没啥大事，周日下午爸妈就带我回了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