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年味儿

2017-01-21  本文已影响0人  罗伯特0狗剩子

三星正南,就要过年。

难得无霾,终是得闲,仰望晴空,漫天星宿,恰似故乡的冬夜,宁静而又清澈。

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记忆中父亲会在这天的大早放上几个麻雷子,数字都是吉数,但并不太多。而我总是被这喜庆的爆竹声惊醒,趴在炕上,看着母亲围着灶台开始忙碌,弥漫的蒸汽中是母亲单薄的身影,初生的阳光透过布满冰花的小窗,投射出她模糊的剪影。

记忆中过年的味道,是杀猪菜的浓郁,是豆芽拌腐皮爽口,是橘子罐头的清凉,是虾片的干脆……不多的食材,在母亲的精心烹制下,变成小桌上满满的团圆和幸福;几两便宜的散酒是父亲最安逸的愿望;孩子们还小,只需要几颗含好久都化不完的糖。

三十儿晚上,父亲点燃象征红火旺盛的火笼(火塔,由煤块垒成)一家人围在周围,放一通麻雷子,点几个大地开花,再发上几支起火(一种火箭型烟花)。。。坐在炕上,黑白电视机里播出的春晚,听不太懂的普通话,看不太懂的小品相声,总能让人乐开花。

围坐在小桌旁,孩子们用筷子笨拙地夹上一瓣儿橘子,迫不及待的塞到嘴里;父亲就着豆芽,吧嗒几口散酒,偶尔用筷头蘸点儿,逗逗孩子们,还说酒量要从娃娃开始培养,引来母亲的笑骂;母亲吃的不多,大多数时间在灶台旁忙活,和一年中的每一天都一样。

年初一大早,孩子们早早起了床,新衣服的折痕清晰,包住了洗的干干净净的臃肿的棉衣裤。父亲点上一根待客才舍得用的白公主(九十年代中期陕西一香烟品牌)走出院门,放上两个麻雷子,这便是“出行”了!孩子们兜里揣着几颗糖,那鼓鼓囊囊的裤兜里装的是拆散了的鞭炮,手里一根细细的洋香,要鼓着腮帮子使劲一吹,才能点着。往往一串百响的鞭炮要好几天才能放完。

正月的这几天,家里的炕上,洋炉旁,总会有几个来串门儿的叔伯婶娘,逗逗孩子,拉拉家常。半晌,母亲又开始在灶台旁忙活,大碗儿的红烧肉和酥肉,几碟爽口的自制凉菜足够男人们下酒,小酒盅慢慢地呷一口,一喝就能到半后晌。微红的脸,映着炉火,虽不富裕的生活却是如此惬意。

过了初八,串亲戚成了主题,一包梳打饼干,两瓶水果罐头是上档次的礼品,用红色的网兜提着,走在村里,显得倍儿有面儿!

一直到十五过完,年才算过完,父亲和母亲又将开始一年的忙碌。孩子们,也开始慢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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