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的女人
周末,我继续出去瞎逛,在人烟稀少的河谷边,遇见一个放牛的女人。
“你在放牛啊”,我放慢脚步,朝她瞟过去。女人扎着辫子,脸上脏兮兮的,像是几天没洗漱,个头矮矮的,身体微胖,两只干瘪的乳房耷拉在胸前。
听见我打招呼,女人转过头来,冲我一笑,露出两排缺失两颗的牙齿,问道“你从哪里来?”。我说是下村的。
女人随即打开话匣子,如同溃坝的洪水,喷涌而出。她说,这日子太无聊,一年到头就是在山沟沟里吆牛,我想到楚雄去,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打打工,总比吆牛强,可是,我不识字,找不着坐车。
“你可以约上村里的姐妹,在上面那条公路边搭班车到县城,从县城的客运站几个小时就直达楚雄。”,我回了一句。
家里面有田地,有老人,还有牛,样样都要照管,走不开。女人絮絮叨叨不停,方言说到深处,我有点跟不上她,边听边猜,这些大概是她的难处。
我想到楚雄去,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打打工……。她回到前面的话。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有你的想法,家里有家里的困难。如果你出不去,那就安心抚养小孩,等你家孩子将来念书成器,在城里上班买房后,你和他们一起住,天天在城里,就可以到处走走看看。”,我宽慰她。
阿表哥,你倒还宽宽我的心嘛。我想到楚雄去,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打打工……。她又回到前面的话。
我意识到对话陷入无限循环,多说会耽误转山,借着牛群消失在树林里的当口,就劝告她赶紧招呼牛。
大步流星地,我向河岸的另一边走去。
回来的路上,远远见她在两河岔口处的阶地上放牛,烈日下,一个人,一群牛,音乐播放器像是唱着八十年代的老歌。
我越走越远,歌声消失,山谷里静悄悄的,偶尔碰到松鼠和灌木里小鸟被我的脚步声吓得逃窜,不远处是她们的村子,村子不大,十几户人家,清一色的土坯房分散在几个小山坡上,田地分散在山沟边、山坡上,一条条土路七拐八绕的,连接着土地、房子和通往县城的路,村民们世代务农、养殖牛羊,年轻人和有钱人都进城了,剩下的人仿佛被时间遗忘,守着家,重复祖祖辈辈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