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路上
2020-06-27 本文已影响0人
司空夜
上午看病的路上遇到一个胸前吊着一长串脏东西的女人。
她外套一件敞开的浅军绿长袖,各种颜色的废塑料瓶啦、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红凉鞋啦、纸盒子等等统统系在胸前耷拉下来,直拖到地上去。
我走过后回头望了望她的背影,发现她下身穿着一件长裤,外套棉裤,那棉裤一条腿拖到地上,另一条腿已掉到了膝盖下面。
她脸上写满了漠然。
我曾于冬夜红绿灯东南角万福眼镜店的前面,看见五六个或者更多有着拉碴胡子、身着明显干活之后的灰不溜秋衣服的闯入者,一面贪婪地吸着劣质的香烟,一面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此刻,他们或坐或站,绕在那个小小的龙形喷泉池周围,在一天的辛劳后出来透会儿气。我望着那烟雾在雾气蒙蒙里很快消散不见了,他们的脸上同先前我看到的那个女人的表情没什么区别。
他们是一群永远也融入不了这个小县城的外来者。跟我一样,五年前虽已搬家至此,但不和任何人打交道,只寄居在自己的小壳里。
每到一个地方,地方都对任何人敞开着,即使你进入了,也很难成为其中的一员。所有的关系在日积月累中已悄然沉淀下来,你要加入一方面需要时间,另一方面你必须找到适合你的群。
那个在夏日炎炎下仍然拖着厚厚棉裤的女人选择独自闯荡人世,她大概早已别无选择,即使她是个精神病患者;而那些打工者已被岁月融进了一种不同于该地的外来气质,他们选择他们共同栖息劳作的群;我呢?始终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群,我一直都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