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吃饭

“终日看山山不厌，买山终待老山间。”

次日，已是日上三竿，红莲才刚醒来，面色红润了不少，走起路来携轻风而行、亭亭玉立。

破落院子里青年船夫正补着破落渔网，他叫小海，家里在白莲江打渔为生。十几年前白莲江红荷红莲轰动一时，老父亲就顺带干起了船夫生意，赚得满当后，便出发打算去南海打渔，两年后便回来了，却只带回来小海。

前年老父亲就把船夫的事专门交给小海了，并坚持他跟着自己学打渔，理由是他从小也只会这些，小海却一心想去镇上谋生，照理反抗，说“我可以学！”老父便问“谁教你哩？”

两人便僵持了下来。

昨夜小海带回一个女人，倒让老父对儿子高看了一眼，心里也有些松动。

也幸好黑灯瞎火，山里人点不起灯，看不见红莲的模样。否则老父定会问个明白，发扬优良传统：一切做长辈的都不愿意小辈瞒着自己有秘密，把这秘密哄出来，逼出来，是长辈应尽的责任。

小海见红莲起了，忙招呼她吃饭。

红莲也不推托，潇洒坐下。先喝一口粥，看着几碟简单的素菜，倒也觉得可口，便吃起来。

可吃着吃着，神情越发古怪。心里嘀咕“他家炒菜不放盐嘛”

红莲却不知，盐这类调味料都是奢侈品，镇上的汉子们尚且难得几回尝，更何况这些留守的老人孩子呢。可也没办法，山区小镇就这么点地，建不了多少房子，自然有人得留住山上，山上就更少盐了。

小海见红莲吃得勉强，有些不好意思，说：“对不起，我家里没盐。”

“没事，偶尔吃清淡点也好。”

小海发现女人发起傻来真是可爱，尤其是这么一位漂亮的女侠客：“我家半年没盐了。”

女侠先是羞涩地疑惑着，继而不解跟同情起来。

小海见状，忙道：“没事，我爹今晚就买盐回来了。”

红莲沉默，她虽然是千金碧玉，却也知道个中滋味了。

她不该同情他。

相顾无言，红莲继续埋头吃饭，这次却有滋有味了。

饭后，红莲道一声谢谢，说去江边有事，晚饭一定来吃，便离开了。

“山花落尽山长在，山水空流山自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