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日志(10)—荒地上的波斯菊
学校有三块狭长且不大的荒地,其实也不能说是荒地,均是花坛,横陈于厨房后、寝室前,里头除了种着的几棵不高不矮的树之外,除了垃圾,就是草和乱石了。还压满了脚印,丢了不少烟头。
应了那句话,一个地方,你不用鲜花占领,荒草就会毫不留情。其实也如人的思想,你不用高尚雅趣的东西去填充,势必就长出污秽来。
这三块荒地,看着实不雅观。
开学后不久,从网上淘来一包波斯菊的花籽,问过淘小二,说是这种花不择地、可耐寒,可以种。因而信了她。
找来工具翻土,挖开硬硬的土层,敲散土圪,捏碎土块,清去石头,捡去垃圾,几番折腾过后,三块荒地清爽了许多,看着也舒坦多了。
撒上花籽,覆上细土,喷上水,收工,就如看着一节自己精心设计的PPT,小有成就感。几道工夫下来,播种工作算是完成了。
隔过一两天,就得去洒水,看到个头大些的土疙瘩,就使上两般武艺——先敲后捏,实在不行就“驱逐出境”,或是让它去“驻守边疆”。
水浇久了,土就板结,又得拿上花锄,将土轻轻勾散,捣松。渐渐花籽发芽了,细细矮矮,实在有些弱不禁风,不知是土壤太瘦还是品种欠佳,三个来月,还才差不多10公分高,个小杆细,花却始终不见开。不少嫩苗还在那几日的重霜低温天气里,枯去了。
想来,不是每种花儿都扛得过冬天的。按理,菊应该是开于秋天的。就如我们的孩子,个性不一,教育背景迥然,接受能力各有千秋,他们的花季,也应是不同的。就如我自己,小学一年级的数学,我是到二年级时才学会的,至今想想一年级时的数学老师,似乎都还能感受到她拎我们眼皮的劲。静待花开,谁都知道,却很少有人能沉得下心,静得了气,去花时间等待他们该盛开的时日。
跨过新年的门槛,突然发现,这些花儿长出了花苞,一个个小如黄豆,顶在它们细小的身子上,似乎要把身子也给折下来。被这几天的暖阳一催,粉的、红的,开出了几朵,花苞是越来越多了,终究是没有辜负我这几个月来对它们的照顾。只是可怜了那些没有熬过霜冻的,自然选择,适者才能生存,今天我们生存于质量为王高压之下的教育生态环境中,老师、学生,总会有不适者。在上高中、读大学还要激烈的前提下,总有人离开,去另一个天地里,寻找适合自己的土壤和花匠,在自己的花季里,开出另一些同样美丽的花儿。只是这些花儿多是被迫选择,寂寞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