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黑暗里的光（59）

吴印水盯着兄妹俩说：“这次来只想是问问你们去电讯所做了什么。”

“我丈夫被你们抓了，我们去那能做什么！”陈学颖心中的恨霎那间歇斯底里地迸发了出来。

吴印水仍是镇定自若地再问道：“这两日所里出了些事情，你们的出现实在很不巧，你们只要老老实实配合，我保证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陈学明轻声安慰了陈学颖几句之后对吴印水说：“我妹妹也说了，我的妹夫被你们抓了，换作是你你肯定也会着急，我们没有办法救他出来，总得去看看他吧。”

吴印水突然笑了起来，他反倒肆无忌惮地翻起桌子上的东西。陈学明伸出手想制止吴印水这么乱翻下去，但不料吴印水反而将他的手抓住，他将陈学明的手掌摊开仔细地检查着，但很快就让他感到疑惑，因为昨天晚上那个想暗杀他的人应该是练过功夫的，吴印水跟这类江湖上的人打过不少交道，这类人的手都精壮有力并结有老茧，而陈学明的手足以让他洗清嫌疑。

此时，王师傅顺势拿去一本账本对陈学明说：“东家，昨日的账还没对，你要不现在过过目。”

陈学明趁着这个时候将手挣脱出来，将账目拿到自己手里，只不过他正要翻开的账本的时候，吴印水又将账目从他的手中抽了过去。

“诶......这是店里的账本，你是不能随便看的。”陈学明说了吴印水一句，但是他并没有试图将账本抢回来。

吴印水看了一眼陈学明，然后将账本从他手里抽了出来，他一边看着账本一边若是无心地问道:“陈店长昨晚可有去哪里？”

陈学明回答:“我一直在店里。”

吴印水认真将账本翻完之后狐疑道:“说是要对昨日的账，但我看上面只记得到了前天的，你们打算怎么对？”

好在王师傅反应得快，他立马补充道：“都怪我糊涂，昨天的买卖清单没夹在账本里，我这就去拿。”

陈学明渐渐意识到吴印水如此关心昨天的事情，肯定是想试探自己是否跟他的枪伤或者是电讯所发生的事件有关系，他拿捏好分寸后答道:“我昨天都在为我妹夫的事情奔波，昨晚就偷了个懒没有将昨日的账给对了，你若是想看，我让王大哥把昨天买卖清单给你。”

王师傅快步走回柜台里面，他弯腰将抽屉里的买卖清单取出后又拉长着手递给陈学明。陈学明双手将清单拉平拿给吴印水，吴印水一边看着上面的条目一边又想不出陈学明有什么破绽。正当他脑子转不过来的时候，外头响起了刺耳的警哨声，听到哨声之后，吴印水和他的两个手下本能地冲到门外，他们见到有个人正穿进了小巷子里，紧随而来的是一队日本宪兵，宪兵队长跟昨晚跑到吴印水家里的是同一个人。

那个宪兵队长也看到了吴印水，他命令其他人继续追那个穿进巷子里的人，自己走到吴印水跟前说道：“吴组长，我们正在追开枪的人，就是昨晚向你开枪的人。”

听清楚宪兵队长的话后，吴印水愕然地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臂，眼神里透露着几许失望，但面对日本人，他还是强颜笑道：“太君，请允许我们跟随你们过去看看，这是我们的荣幸。”

宪兵队长举手一挥，吴印水几人心领神会地跟在屁股后面追了过去。他们并没有走多远，巷子里就传出了枪声，街上的行人吓得一片混乱，吴印水他们好不容易才从慌乱的人群里挤到了巷口。此时的枪声却停了，宪兵队长警觉地拔出了手枪，吴印水虽然不太利索，也将腰间的手枪掏出，当他们再往里走到一个拐角时，几个日本兵把那里围得水泄不通，在这些日本兵的脚下正躺着两个日本兵尸体，应该是被他们追赶的那个人打死的。一个士兵向宪兵队长指了指巷子里的围墙汇报情况，虽然说着日本话，但吴印水猜得出那个人已经翻墙跑了。

宪兵队长十分生气，他用日本话训斥着他的士兵，而吴印水对这个人一直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只是觉得刚才从他面前一晃而过的时候，是有几分神似，他问那个宪兵队长：“太君，你怎么断定这个人就是昨晚像我开枪的人呢？”

宪兵队长正在气头上，并没有给吴印水好脸色看：“你是在怀疑我们大日本宪兵队吗！”

吴印水害怕地向宪兵队长鞠了躬，解释道：“太君不要误会，完全是因为我的无能。”

宪兵队长只留下两人封锁现场，然后有带着其余的人继续在附近搜捕，吴印水因为自己的言语有失，也殷勤地跟着日本人协助搜查。只不过他们忙活了很久并没有收获，那个人就像蒸发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