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月亮集(6)
序六:红月当空
刘文军在渠坝上坐下来,点着了烟锅,噗啦噗啦的砸吧起来,往下看去时西凤县东集市正在热闹似常,整个集市周围稀稀拉拉的人众,泥坑里卧着的骆驼咀嚼着嘴里的回草,谁家的小子一脚踩进泥坑妇女正在使劲的往外拽出。集市外一座一座的搭起简易的台面,秦腔戏剧团、河南艳舞秀、甘肃杂技团,八八九九尽是热闹。
渠坝背靠着王家山水库而成,绵延着数十里,蜿蜒曲折,两面堆起的高了显得依山而建,磅礴的两面上灰黄的草,低矮着趴在地上,冬日里黄草易燃,半点的火芯子就得让着数里的干草燃烧殆尽,刘文军格外的小心,转过身,面向大渠。渠整宽五米,冬日里浇灌小麦,水离岸五尺便能溢出来,刘文军反过来烟锅,照着水里一磕火星子,滋啦一下烟灰仅有的火苗淹没在水势急湍里。
刘文军一转身,眼下的东集市竟有斑点灯光亮起,夜幕快要垂下来了,熙熙攘攘,旗鼓衿亮,叫喊声,嬉闹声伴着夜幕忽的在这沃土上响亮了起来,月亮集开了。
“文军哥呢?”刘海拍一把白狼子了肩膀,在息壤的集市里显得不是那么明显。
“坝上,瞅着车从哪里来!”
刘海越过白狼子,掀开蒙古包样式的帆布帐子,朝渠坝上看去时,只见一个人影端坐,夜幕降下来了,黑黑的人影里只见一闪闪而亮的火星子,刘文军又点起了一锅子烟。
茹雪耳边上搭着卫星电话,一头接通了。
“谁?”茹雪问道,
伴着嘈杂的声音,卫星电话里挤出一句:“乙字三号,一切妥当!”
茹雪扣掉电话,眼往前看时,车窗外西北分吹了进来,茹雪缩了缩玉颈,车快行上塬坪,即是一马平川的路。
白狼子拿出传呼机,环顾了四周,“甲字马上到,二号回帐。”发完传呼,白狼子寻意揭开帐子,刘文军已经坐上刘海的车前往西凤县城了。
县城里,黄贵友坐在床上,一边上趴着洗完澡的女子胡春华,胡春华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看着津津有味时不忘读出几声来,因为趴着,浴袍宽松,胸前的风光一览无余,白生生的好看。浴袍刚搭在大腿腕处,丰臀翘颂着,透过浴袍轮廓鲜明,白花花的腿,洗完澡光亮亮的。
门口处,这短发的姑娘褪去了外套,取下了墨镜,酒窝在脸庞显得更加好看,灯光黄晕照在这丫头的脸上,皮肤五官显得格外分明,因为褪去了外套,薄薄的黑毛衣下肥乳显得精湛好看,正在光线里像饱经风尘女人在等着一番美好,芊羽弄姿,完全和刚才车上的女子换若两人。
“黄总,这又没有其他人,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打扰!”说话的这短发丫头正是那丙子三号白静。
“你开玩笑,我还用你提醒,你赶快问问乙字,什么时候见面。”黄贵友说完不忘在胡春华的胸脯上狠狠的盯上一眼。
双手已经不听使唤,往下伸时不留意间便碰上光溜溜的大腿,这一模差点让黄贵友失了神,闭上眼睛,便往胡春华的大腿深处摸了上去。
白静一看情况,示意胡春华做好工作,便推开了门,惺惺的站在门口去了。
房间里嘤嘤呀呀,门外楼道出口处皮鞋踩踏地板的声响愈发的近了。
白静警惕起来,盾视楼梯口时,刘海穿着一身稍不贴身的西装,白色的格子,灰色的底料,右手拿大哥大一部,左手夹着烟火,头发用摩丝喷的发亮,皮鞋铮铮的光,每踩一下地板都咣当当的响。
身后一年岁四五十的人什,黑色攘底的布鞋,时下里新式的条绒裤,看上去刚好短了一截,黑色的袜子高高的提着,往脸上看时一股子烟正从烟锅里苒苒的冒出来,遮蔽了半边的脸颊,头发理的整齐,双鬓的短发有点白花,但整齐的一刀切,头顶也是平平的横面切过去。仔细一看,眉毛浓密,但显得比起前方的人有些短,脸上平坦素净,但走路间气场呼呼的压人,眼神一变时,白静不禁打了一发冷战。
“乙字!”
白静听完,立马低下头。“哥,甲字在里面,安排的春华!”
“开门!”刘海的腔调一转到颇有几分神似,抬手举止间白静心中颤巍巍的,见过几次乙字,再见时仍有些觊觎。
门吱啦的开了。
刘海这什子进了门也不等黄贵友反应,还趴在黄贵友身上的胡春华吱哇的一声钻进了被窝。
刘海放下大哥大,低下头:“欢迎甲字到西宝市来!”
黄贵友还未反应,挺了挺身,座靠在床上。
“我说乙字,都是男人,你他妈的就不能等一等?”
“大哥,正事重要,还请哥哥以大局第一,小胡这几天的任务就是陪同你,好春光有的是。”
“我去你个大爷,老子差点被你个货吓阳痿!顶你个肺啊。”黄贵友有点气急败环的喊着。
“甲字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刘海说完出了门,看一眼白静又继续说道:“下去准备车子,到东集市还有三十多公里的路,一定要确保安全!”白静会意,转身正准备下楼时。
“你去穿上你的外套,枪把子在腰间明晃晃的。”
白静下意识的捂住了枪把手,转了身又推开了门。
“又做什子嘛,顶你个…”话还没说完,白静拿完外套已经出门了,像一整风。黄贵友骂咧着提起了裤子,等着胡春华在一旁风情一笑,黄贵友心间一颤,想起来茹雪。
茹雪的车在通往东集市的路边停了下来,开进一家充气加水的修车铺,放好了车,茹雪上到二层,房间里几个男人正在乌烟瘴气,骂声漫天的搓着麻将,茹雪进了门,期间刘红军撇了一眼茹雪,继续低头看牌,纸烟在眉目间徐徐上升,屋顶的灯泡熏得发黄,其他的三人站了起来。
“雪姐!”三人参差不齐的低声唤着。
刘红军看一眼茹雪,便高声的喊着“哟,二奶奶回来了!”
茹雪不以为然,问到其他的人:“老大再哪?”
“在隔壁!”众人手指一下,便又都坐下来。
茹雪转身走了出去,顺势脱下上身的外套,棱角分明的身段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栩栩而生,牵人一神,拿鬼一魄。披肩的发直垂在丰满的腰身处,纤弱的腰间盈手可握,脸上些许有些疲惫。拿出钥匙开启了门,向右拧出两圈后,转动把手,门才缓缓的开了。
白文礼听门忽的打开,蹭一下坐直在床上,定了神一看是茹雪,才又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开了灯光后,这房间只放着衣柜一个,床铺一个,沙发显得小众,坐落在一角,整体颜色显得稳重,环境比起旁边的屋子干净了许多。茹雪趴倒在白文礼身边,亲吻一下他的脸颊:“走吧,文军哥估计快到市场了!”
“辛苦了!”双唇贴着樱唇轻轻一吻,这香人美妇顿时的脸上化开了笑容,疲劳一去而散,粉扑扑的光彩又充满了整个脸颊。
茹雪正是白文礼在城里的家庭,白文礼二十岁结婚的时候这丫头只有九岁年龄,在一次采买的时候只有父亲的茹雪彻底成了孤儿,茹家军被现场的卧底一颗子弹射进后脑,眼白迅速充血,现场死亡。
在家里等了三天的小茹雪第一次见到了卧蚕丰厚,满脸痞气的白文礼,白文礼带茹雪在身边一直艰难的完成了茹雪的上学梦,直至今日茹雪已经为白文礼放弃了结婚生子的母性使命,恩爱相融,一生相随。
白文礼留下茹雪房间休息:“你好好休息一下,这次事情结束,我们回家好好休息几天!”
“嗯!”茹雪痴痴的一笑,脸庞洋溢满了幸福。
走出房间,白文礼整理了衣领,侧头叫出了刘红军。
“开车,走了!”
车上副驾驶坐着白文礼,驾车的是刘红军。
“你又烂嘴胡球的叫!”
“没,没有,开玩笑的!”
“有些玩笑今天过完以后就不要再说了!”白文礼有点厉声自己的小舅子。
“哥,你总不能让我也叫他姐吧,我比他大四岁呢!”
“没让你叫,以后不知道叫啥就他妈的把自己嘴缝上!”白文礼说完闭上双目,不在说话了。
刘红军侧目看一眼白文礼也收回了刚要出腔的话,安静了下来。
车行过了几处冬麦地,上了正路,走的下坡的路,这个时候白文礼睁开了眼,朝远处看去,今夜的东集市灯光火光交融,那火红的光亮照进的天空,因为没有云层,这光直照进了圆月之上,夹杂着月色红晕,寒风徐徐的吹着,白文礼点燃一根香烟。
“我今天晚上是乙字二号,一会别叫错,说错了话是要死人的!”白文礼还是盯着远处的月亮集。
“知道了!”刘红军肯定的回答道。
车快驶下坡时,白文礼在抬头,今夜的月亮红彤彤的亮,照的十里八乡都有一层晕乎乎的影子,树上也有,草上也有,麦子上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