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告别 领读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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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读 06 放手 – 什么时候努力医治,什么时候放弃治疗
无论是由于年龄还是健康不佳所致,随着能力的衰退,要使老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好,往往需要警惕认为医学干预必不可少的想法,抵制干预、修复和控制的冲动。但是,说起来相当容易,这次也不例外。面对不可治愈的疾病,人们总是倾向于“积极应对”诊断结果。所以,一个接一个的化疗方案,一次一次的扩散,死亡最终还是不期而至,却没有几个人懂得什么时候停止治疗最为理想,病人,连同他们的家人,都没有为最后的阶段做好准备。
2008年,美国全国抗癌协会(Coping With Cancer)发表的研究表明,使用机械呼吸机、电除颤、胸外按压,或者在临死之前入住监护室的末期癌症患者,其生命最后一周的质量比不接受这些干预措施的病人差很多。而且,在去世之后6周,他们的照料者患严重抑郁的可能性大了三倍。对大多数人来说,因为不治之症而在监护室度过生命的最后日子,完全是一种错误。你躺在那里,戴着呼吸机,每一个器官都已停止运转,你的心智摇摆于谵妄之间,永远意识不到自己可能生前都无法离开这个暂借的、灯火通明的地方。大限到来之时,你没有机会说“再见”“别难过”“我很抱歉”或者“我爱你”。
除了单纯地延长生命之外,重病患者还有其他的优先考虑事项。调查发现,他们的主要关切包括避免痛苦、加强与家人和朋友的联系、意识清醒、不成为他人的负担,以及实现其生命具有完整性的感觉。我们的技术性医疗体系完全不能满足这些需求,而这种错误的代价远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因此,问题不是我们如何能够承担这个系统的开去,而是怎样建议一个系统,能够在人们生命终结之时,帮助他们实现其最重要的愿望。
死亡是确定的,但是,死亡的时间并不确定。于是每个人都与这个不确定性,与怎样、何时接受战斗失败进行抗争。至于临终遗言,却好像根本就不再有这回事了。技术可以在我们早已失去了意识和连贯性之后维持我们的器官。在过去几十年里,医学科学使得数百年来关于死亡的经验、传统和语言过时了,并给人类制造了一个新的困难:如何死。
现在,我们来谈谈“善终护理”。大多数人想像中的善终服务就是吗啡滴注,是寿命不足6个月的病人选择要放弃旨在控制病情的医疗措施。然而,这似乎并不是他们的目的。标准医疗和善终护理的区别并不是治疗和无所作为的区别,而是优先顺序的不同。普通医疗的目标是延长生命。为了有机会获得未来时间,现在,我们要牺牲你的生存质量 – 通过手术、化疗、把你送到监护室。而善终服务是让护士、医生、牧师以及社工帮助致使疾病患者在当下享有可能的最充分的生活:对于绝症,这意味着致力的目标是解除疼痛和不舒服,或者尽量保持头脑清醒,或者偶尔能和家人外出 – 而不是关注生命的长短。
所以,临终讨论专家就显得犹为重要,讨论绝症的主要目的是决定病人想要什么 – 要不要化疗,是否希望心脏复苏,是否采用善终服务,但是,人们有很多担忧和真正的恐惧,接受个人的必死性、清楚了解医学的局限性和可能性,这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种顿悟。所以,一次谈话并不能涉及所有问题,谈话的主要任务是帮助人们应对各种汹涌而来的焦虑 – 对死亡的焦虑、对痛苦的焦虑,对所爱的人们的焦虑,对资金的焦虑。并没有某种固定的办法可以引导绝症患者度过这个过程,但是有一些原则是固定的。你坐下来,掌控谈话时间。你不是在决定他们是需要A治疗方案还是B治疗方案,而是想努力了解在这种情况下,对他们来说,什么最重要 – 这样你就可以给他们提供信息和办法,使他们有最好的机会去实现自己的愿望。从医者的责任,是按照人类本来的样子对待病人。人只能死一次,他们没有经验可资借鉴。他们需要医生和护士同他们进行艰难的谈话并将看到的情况告诉他们,帮助他们为后果做好准备。
(未完待续)
关于作者
典型双子女,本职工作是一本正经的HR,十多年外企经历仍然无法拥有喜欢管理类书籍的习惯;喜新不厌旧,爱好乱七八糟的不烦不闷的书和电影。自认为知识和快乐不应该独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来到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