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里的人,是最不能去见的。
上周大成给我打电话说,把之前攒的局赶在今儿在外面给聚了,过去后来边喝边嚷嚷今晚要把我喝趴下,最后喝着喝着他自己给自己喝嗨了。然后一身酒气拉着我说,单身真他妈爽,老子现在想喝到几点就几点,也不会有人管了,我他妈终于自由了。
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摸了把眼泪自嘲道,今儿这酒太烈了,你买的烟也忒猛了点。
“以后酒可以不喝,烟也可以不抽,也不晚归,只要她愿意回来”一大老爷们哭的跟小孩一样。
以前身边的人总是问我,单身是不是很爽,很自由。我说是啊,很自由,总是浪的理所当然。但是有时候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成双入对,天天虐狗,我就想,谈恋爱真好。
想念大抵是世上最无效最无用的伎俩了,我们啊,那么愚笨,随时间的冲刷,爱怀念的人将回忆粉饰成脱离本来面貌的美好模样,不爱怀念的人渐渐凉了心,再也找不到心动的感觉。
旧的,不一定是美好的,以前的,不一定就比现在好。你总口口声声念着过去有多好,仅是掩盖在现状的失望,你不敢承认。
我喜欢现在,很喜欢现在,所以,我不愿谈及过去,也不愿陪什么人念旧,所有人让我理解你怀旧的心酸,我愿你也理解我不愿怀旧的尴尬。
我记得我母亲曾经教育过我,写作文你得有真情实感,你一直编故事那能得高分吗?对啊,我写了十几年作文了,一直在编瞎话。手写到那条小横线就停笔,多一字浪费。可是我总想找个理由怀念怀念自己,总有人问我为何不再写写中学时代的青葱岁月呢?毕竟谈恋爱是学生时代的事,可惜我当学生时,总要被一群十八九岁就当爸爸妈妈的老年人们一副为你好的模样劝:不要早恋啊!
我们总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结果就是再次相逢的时候,可以淡然的说一句好久不见。可是后来才明白,所有的好久不见都是没有死心的意犹未尽。就算表面上说着你好你也好,心里也就像一堆干柴烈火,烧的噼里啪啦的了。可能遇见她只能凭借意外,就像天上突然掉下来一张韭菜馅饼一样。我说我平常家都懒得出,字都懒的写,就更不愿意费卡路里来动脑了。可是那天坐在她对面时脑袋就像中了邪一样,脑回路一个接一个。先是想到高三的摸底考试,那时记忆模糊的不能再模糊了,我忘了课桌上的考号,忘了谁是监考老师,也忘了第一道选择题是什么。但是就像刻在心里一样,我记得那天你坐在我前面,你系的是一条束的很高的单马尾。乌黑秀丽的头发上绑的是一个蝴蝶发卡,银色,右面的小翅膀有点旧了,光芒很淡…
她说:“我没想到你那时候会这么活泼啊。”
我苦笑:“现在呢?”
她说:“又蔫了…”
我怎么会记不清楚呢?考试结束后你转过来抓起我的答题纸抿着嘴看的时候,我留意到你的桌上放着一罐优酸乳。我记得我那时候说:“多大了还喝这个。”她说:“会不会聊天呀你!怪不得你这么简单的选择题都做错。”“对不上的很多嘛。”我知道我的数学成绩,100分上下,选择题方面,我是不会出问题的。所以,我故意撇了撇嘴。“哼!”你就这样十分自信的走出考场。
事后分卷子时,我留意了你的考卷。62分,那时候我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罢了罢了,你是来问我第一次说喜欢时的感受。
感受啊,心跳疯狂加速,内心极度挣扎,站在你的面前,连话都说不好,连空气都尴尬。
我知道你听我这么说,一定要笑得打滚,你肯定说:你现在不挺厉害的吗,见到女孩脸不红心不跳的。这大概也是我不愿再谈及以前的原因。偶尔,过得那么理性的我,也想任性一下。别人都习惯了我办每一件事都有理有据按一个观点走一段路,所以你那时候会问我:简浅什么时候可以写写你自己,好想知道你的故事和你的经历。
很久之前在书中看到过这样一段话:
空调可以定时,闹钟可以定时,微波炉也可以定时,好多东西都可以定时,如果爱你这件事情也可以定时就好了,时间一到,叮的一声,就不爱了,那样多好。
她也笑了:“下次再遇到喜欢的人,你可得抓紧。”
我可以在任何时候活蹦乱跳,我可以在通宵唱歌的夜场里补位唱到天亮,我也可以陪着别人喝酒撸串网吧打游戏越玩越精神。时间是个好东西,它让我们成熟,让我们有经历,让我们在深夜孤独的时候回忆着曾经的那些求而不得。
那些我们想要的重逢,想要的好久不见还是就这样在自己的想象中停留最好。
不是不见,只是回忆里的人,真的经不起再次相见,所以还不如不见。
“越渴望见面然后发现,中间隔着那十年,我想见的笑脸只有怀念,不懂怎去再聊天,像我在往日还未抽烟,不知你怎么变迁,似等了一百年忽已明白,即使再见面成熟地表演。还不如不见。”
我不会再提起“第一次我说喜欢你的时候”,近几年,我越来越熟悉周围空气中酸酸的气氛,有时候也总觉得不可能再遇到那个会让我心动的人,我失去了这一块的情绪。不如就原谅我想在可以不说话时便一言不发。
“喜欢你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