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闹的风声里爬山
本来报的是一个五十多人的大团,当我早于约定时间到达的时候,见到几个驴友在等人。一问,他们只有八个人。我果断的和大团领队请假,然后就跟着这几个人的小分队出发了。
藏龙涧已经来过三次了。这次这个小团队的领队是个资深“老驴”,带领我们走了一条对我来说是全新的路线。一路上,他指挥若定。这条路线果然比那些修成台阶的路线有野趣。这条驴友们踩出来的路线,有一段路就是贴着悬崖的羊肠小道。幸好悬崖那测长满了灌木山草,不至于让人望而胆寒。也给人增添了不少的安全保障。迂回曲折的盘旋后,有几段路特别陡峭,好在有驴友们脚步踩出来的台阶,手脚并用,也都顺利通过了。爬上一段较陡的崖壁后,又沿着一条山石堆砌的沟谷一路下行,走到快到沟底的时候,又攀爬了一段崎岖陡峭的山路,这段路有几处仅容一个人猫腰穿行的悬崖峭壁,还有那针棘刺人的灌木挡道,但都挡不住喜欢户外人的热情与果敢。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报恩塔的近旁。 有关报恩塔,查阅资料后得知,龙洞山上的石塔,名为报恩塔,建于宋政和六年(1116年),高10余米。此塔是仿西安慈恩寺的大雁塔修建,塔为七层,寓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塔旁筑一石屋,内有一石像,面塔而坐。
相传有一秀才进京赶考,徒步行至龙洞寿圣院时,因一路劳累晕倒在寺院的门前,院内一老僧精通医道,亲自上山采药,为其治疗,使秀才得救。
后来秀才金榜高中状元,为报恩,秀才重返龙洞寿圣院,可恩人不幸已圆寂葬在鹫栖崖上,状元拜祭了石墓,而后以重金修建了此塔,并雕一石像永久守墓,以示报恩,从此便有了“崖上有一塔,塔旁有一人,跪拜不祭祖,为报救命恩”的典故。
故事感人,风景亦撼人。报恩塔的其他三面都是刀削一般的万仞绝壁,可想而知当年修建这些寺院和塔的工程有多么浩大。很想沿着这里的路走过去。可是一位兵哥哥如塔一般肃立在那里,挡着所有驴友通行。因为这里是军区的位置了。虽然好话说尽,但依然是不放行。我们一行人只好又折返从另一条更陡峭的路上去到观景台,走一线天。
走到观景台,路上的人犹如集市般热闹。周末的藏龙涧,俨然成了人们喜欢的景区,而不再只是驴友们的最爱。尤其地铁的开通,人们没有事就来这里了。这里我走过四五次了。只是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我们要沿着藏龙涧去黑峪顶。
涧底的山石比以前更多了。有些石头看上去像是新落下来的。所以我们在谷底走的很快。两旁壁立千仞,壮观到没有语言形容。犹记第一次走的时候内心的震撼。眼睛都看不过来的感觉。那次从浆水泉出来。这次去黑峪,另有一种体验。峡谷比藏龙涧还要窄,也更幽深。两旁不时有一些雕凿的石洞。有一些还有人烧烤的痕迹。又攀爬拔高了几段山路,视野瞬间开阔起来。就在快到黑峪饭店的地方,一大片的芦荻在山风里翩翩起舞。“秋风忽起溪浪白,零落岸边芦荻花。”这应该就是“《诗经》里“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中的蒹葭吧?荻花初开时,花透着淡淡的紫红色;随着时间推移,到了深秋,所有的荻花便白如雪花。
这一片芦荻花还泛着隐隐的粉红色,和这个季节的粉黛乱子草一般,都要经过秋霜的洗礼。一个才会如雪,另一种则如朝霞一般红艳。几个爱美的姐妹摆出各种造型与这一片芦荻花合影。只是有一个姐妹竟然动手采了一大把,我很想制止她,思量再三,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采了那么一大把,我很为自己的懦弱羞愧。
之后的路就好走许多。我们走大路从矿村坐公交回家了。在回来的车上,忽然看到这样一首诗:
在喧闹的风声里爬山”
作者:菲利普·拉金 [英]
在喧闹的风声里爬山,
血液打开它自己,
风骄傲地涌起于站立着白马的草地的高空;
陡直的森林上方它像号角一样回响,
直到顶点,
闪耀的树下它在哭泣:屈从是唯一的好;
让我成为一种乐器吧,调好琴弦,
为万物奏响它们喜爱的乐音。
当街道渐渐昏暗,如何能回忆
这样的音乐?
在雨水和石头地之间
我只看见一种古老的悲伤在坠落,
只看见匆忙而烦忧的脸,
姑娘们脆弱的双脚行走的步态,
那颗在它自己无尽的沉默里跪倒的心。
我何尝不是喜欢喧闹的风里爬山啊!忘却该忘却让,收拾起山林给的力量。一周复一周,也就不再那么的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