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斯爱如斯 （第三章）2023-03-04
（五）
许多时候，你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生活还是在演戏。太多的情节已经让我们摸不着头脑。就像《梦里花》中，林岚抱怨自己分不清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在写剧本。
新生军训结束了，赶上机械迎新晚会那天，尚之同志把我们拉了去。
我们哥儿几个嘀咕着，不是又拉我们过去凑个数吧？尚之呵呵笑了笑，说他哪有那么卑鄙，做朋友的，要得实在些。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去给他捧场。
我拍了拍阿默，我说瞧见没，听见没，啥叫朋友，得实在些，别说啥就把人家给拉去凑个数，咱都老大不小了，这老脸是随便就能露的么？
阿默扯了扯脸皮说，“咋的？不愿意了阿？你那老脸怎么了？该奉献还得奉献阿，为学弟学妹们服务，还亏了你了？这不是给你机会在弟弟妹妹们面前表现表现么？没准儿，不久你就赚个老婆。”
小Ｂ哈哈哈地在一旁大笑，阿默问他是怎么一个意思，小Ｂ说捞个老婆到行，别捞一个老婆子，那可是亏大了。大家用手一拍脑门儿，闭上眼哈哈哈的一起笑了起来。
晚会那天，刚哥非得化个妆，打扮打扮。
“我说刚哥看个表演又不是让你去表演，有什么可化妆的啊？黑灯瞎火的，谁稀得看你啊？ 还穿套黑西服，有毛病是咋的？”
赵刚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瞅着我。我以为他会和我说说他的小阴谋呢，结果人家扔过来一句话，弄得我没法怼他，他说：“我乐意”。
我说得了，您老人家还是动作麻娑点儿吧，别等去了没地儿了，到时候咱俩跟家雀儿似的，站在那儿瞎眨么眼儿怎么办。结果，怪我这乌鸦嘴，还真是说准了，等我们到了地方，人家晚会都开始了。我们老哥俩悄么悄声地溜了进去，好不容易找到晓藤他们几个，赵刚安静地坐到了小蔓身边，从兜里拿出一包面巾纸，我以为他给小蔓呢，结果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汗。
我拍了拍赵刚，意思是让他也拿出一张给我擦擦。人家老哥儿可好，硬是不搭理你。嘿！您说说哈！咋的了这是，来这里投奔我了，就这个样子对待我啊？我拉着脸瞪着赵刚，想用眼神示示威。
不知道谁在一旁拍拍我，我转过头，莹一只手擎着面巾纸，俩眼儿也不对着我。我拉过纸擦着汗，心里嘀咕着，看来到这儿都混熟了，对我都爱答不理。
看了半天，欣赏了独唱、独舞、对唱和群舞之后，好容易等到尚之表演了。这家伙倒是来真格儿的了，相声褂子穿出来那么几分包袱的味道。看来他可是真下功夫了，一股气儿下来，满头大汗，赢得满堂喝彩。
演出结束后，我去找尚之，到处都是人，我差点儿没挤进去。一群孩子把尚之围了起来，估计是弟弟妹妹们，口口声声说是要和他学相声。我开始理解明星了，做人有点儿粉丝就得了，多了确实麻烦，容易把自己糨糊了。做人难，做名人难！
尚之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感谢，说是我给了他灵感和勇气，非得请我吃点儿啥。
我说得了您，等你老伙计真发达了，别忘了在大学里还有位傻不啦叽的好同志就够了。
我转身寻么哥儿几个，结果除了莹我谁也没见到。
“你认识他？”莹见我过来了，拉着我往外走。
“恩哈，上学期的事儿了。咋的？想认识认识？”
“在这里跟你混，想不认识都难吧？啊哈？”
我立在门口，耸耸肩，挺无奈的瞧着她。
“别弄那一脸刘青云的表情，你没他有魅力。”莹在一边呵呵的笑。
“我说姐姐，同志们都撤了，您留这儿干啥子哩？”
“陪我转转，来这也有些日子了，得好好看看啊。你还说呢，你也不主动给我当导游，挺够意思啊你！”说着就抡起拳头靠过来了。
“得得得，别打了，得配合今晚的气氛，看得那么开心，怎么说动武就动武了呢？”
然后，便和莹走进路灯照射出的昏黄。
莹走两步就抬抬头，走两步就抬抬头。
“您这干吗啊这是？这么抬头，也不怕累着？”
莹拍拍我，说：“看不到星星啊！哪儿是月亮啊？是在那儿么？”说完用手指了指。
我望了望，告诉她不是月亮，“你家月亮晚上跑那么快啊，那不是探照灯么？”
“怎么个意思啊？月亮都看不到。”莹撅了撅嘴，傻傻地站在那里。
我说你当这是咱家呢，没听说大城市里晚上有能看多清楚夜空的，我抬头望了望。
“这不是郊区么？怎么能这个样啊？”
我说：“你等着我给校长打一个电话，让他把这片儿的路灯关了，这不是影响同学们欣赏夜空，陶冶自然主义情操么这是？”
“去死！一天天的，没一个正经儿的样子！”莹还是抡过来一拳头，实实地打在身上。
我想了想，吸了吸气，把脸凑过去悄悄地问莹，“想不想看更好一点儿的夜空？”
“当然啊！怎么不想？”然后，她也悄悄地问我效果怎么样。
我说跟我走吧。那对话场景，就跟小瘪三街头买卖交易一样，生怕有人听见。
“你说走，就走啊？没准儿一棒子打晕我，把我卖了呢！”莹把眉头扬起来，让我想起假期里她去找我的那天晚上了。
我说得了吧你，就你那样儿，估计发生流血事件，那血也得是我的。
“那我就上你一次当吧！谁让本姑娘那么相信你来着。”
我说你委屈个啥啊你，拉着我出来转，我还委屈呢！
莹只管呵呵地笑。
然后，我俩越走越黑，越走越安静。
莹一个劲儿的拉我，问我到那里了。
我说放心吧，没狼。
我怕有鬼，莹傻傻地说。
我停下来，问她到底去不去。
“去啊，调节调节气氛嘛，干嘛那么紧张？”
我说嘿！你这家伙，真有意思哈！弄了半天，她这是不害怕啊。我算是服了。
莹捂着嘴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