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开始延续二十多年的心结,为了解放自己,她做了……
我又收礼了~~
我的前咨询者毛毛快递来的,
自家刚舂出来的黑米……
熬粥,
补血,
治疗我这病号~
去年我给毛毛寄了我的书。
里面有一篇我写她,
有一篇她写我。
这是第一次有咨询者写我。
(继续下拉,你将看到我光辉的形象~~)
于我于她,都是温暖。
这段缘分,却来自她灰暗的前25年。
她笔下的我——
我和我的心理咨询师朱佳
在扬州求学三年,留在心底最深的记忆不是烟雨笼罩下瘦西湖的美景;而是那种被理解的感觉,很舒心、很温暖。
这种被理解的感觉来自我的心理咨询师——朱佳。因为她大我好几岁,我叫她朱佳姐。朱佳姐中等个子,有着清瘦的脸庞和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
心理咨询在我国是一个新兴的行业,我本身是学教育的,多少了解些心理方面的知识,但都是纸上谈兵,缺少实践。对心理咨询究竟有多大成效,还是心存疑虑。促使我拨下电话的,是内心深处摆脱压力的渴望和对正常生活的向往,多年来,正是这种渴望支撑着我艰难地行走。
其它具体细节都忘了,只记得电话拨通的一刹那,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疑虑顿失,心里隐隐感到,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我所期望的那样,她带我一步步解开心里如同蜘蛛网般盘根错节的“结”,逐步地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
(一) 口吃的困扰
到现在下意识里我还是不愿意触及这两个字眼,因为曾经这两个字眼像“恶魔”一样缠绕着我,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想摆脱它,却发现到最后它还是粘着我,弄得我心力交瘁,痛不欲生。其实我在跟很多人交流时,她们说“你不口吃,我有时一点都听不出来你口吃”,但我还是莫名地被口吃困扰着,那种感觉就像心里堵了块大石头,像头顶上箍着金箍,神经时刻处于一种“我不能口吃”的紧绷状态,人也变得极其敏感脆弱。
朱佳姐教我用“自我暴露”走出害怕口吃的心结——跟人交流时,首先主动承认自己有这个问题,这样别人就不会拿它来说事了。由于不用再担心别人会嘲笑自己,心理处在一个比较放松的状态,慢慢地就敢于跟人交流了。同时,在此过程中,自我也会逐渐接纳自己有口吃的客观现实。通过这种方法,我找到了自信,走出了那个自卑的“我”,发现别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她们也没有因我口吃而排斥我,嘲笑我。这之前的一切顾虑,全都是自己的“心魔”在作怪。
心魔是可以战胜的,但还是有人一辈子在心魔的折磨下生活,因为他们没有找到科学的方法。心理咨询就是通过咨询师对咨询者充分的理解、尊重和接纳,结合战胜心魔的科学方法来帮助人们走出心理困境。朱佳姐就是那个带我走出“口吃心魔”的人。
(二) 只有书作伴的世界
好像从记事起,莫名的紧张和恐惧就伴随着我了。我害怕跟人交流,总是沉默寡言。长大后,读到了心理学,学到了一个新名词——安全感,才知道自己是童年期缺乏安全感。我曾这样描绘自己的童年:
小时候的我,是孤独的。没有人理解我,或许表面上我是那样不可理喻,但其实我内心是那么渴望理解、渴望温暖。但是一直都没有能实现,我的爸爸妈妈都是老实人,但她们却没有给我提供精神的温暖,和心理上的依恋。用一个形象的比喻,我觉得小时候的我,就是一个皮球,任由人高兴的时候拍来拍去,不高兴的时候踢来踢去。为了避免被伤害,皮球选择了躲进屋里面的一个隐蔽的角落,期望不被人看到,也不要被人伤害到。这是那个时候的她,本能地找到的唯一的一个保护自己的方法。
所以长大后的我,也总是没有安全感,对周围的人,充满了不信任感。就像那个躲在阴暗、隐蔽角落里的皮球一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周围的人的一切。有时是在思考,更多的时候,是在发呆。长大后,静静发呆的样子还是会常常出现。
幸运的是,孤独的世界里还有书作伴;不幸的是,孤独的世界里只有书作伴。朱佳姐对咨询者的爱和鼓励,使我能逐步地敞开心扉去信任别人,从此结束了只有书做伴的世界。如今我已是个幸福的新婚妻子,工作和生活都已经走上了正常的轨道。回首那段日子,真的是十分感慨,如果没有遇到朱佳姐,我的生活又会是怎么样,真的不敢想象!
(三) 无底的深渊
在我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一个相同的噩梦一直伴随着我:一个黑夜里,我被一群人追赶,我拼命地跑呀跑。忽然,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绝望、恐惧、紧张跟随着我无助的心,连同我柔软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往下坠落。我伸开双臂,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在被朱佳姐对我的心理一层一层地抽丝剥茧后,一天我突然意识到,那种害怕、恐惧地感觉,不就是我四岁时被爸妈从床上撞到地上的那种感觉吗?!
经过一系列的回忆整合,我心理问题的根源渐渐清晰地呈现出来:口吃的心魔、与书做伴的孤独生活、无底的深渊所带来的恐惧,一切都源于四岁女孩的“被撞落”。事情是这样的:爸妈感情不和,家里经常弥漫着火药味,年纪小小的我常常被她们的“战火”吓得魂飞魄颤。四岁的一天晚上,我正在外屋里睡觉,睡得很香,突然被打闹的声音惊醒,看到爸爸打着妈妈从里屋出来。看到了被吓醒的我,他们并没有停止,迷迷糊糊中我被他们从床上撞落到了地上。后来的事情记不清了,但是当时那种害怕、恐惧的感觉却一直留在我幼小的心里。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派认为:童年生活经历的遗忘问题始终都占据很重要的地位。很多心理问题的病源多数是早已潜伏在童年生活的“痛苦”经历中。而在梦中出现的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幻影也不过是童年生活经历中那些被压抑的因素的重视。
每一个新生的正常婴儿,在健康安全的环境中,都能成长为身心健全的人。但如果在不健康的环境里,再健康的婴儿也会表现出病态。因为婴儿是柔弱的,她们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家庭环境最先呈现给他的一切,他会毫无保留的接受,这是大多数心理问题产生的温床。好在现在有了心理咨询,有了朱佳姐这样默默付出的人,给了一些人重生的希望。
今天,我的心在慢慢康复,明天,我会有能力在别人的心里撒下希望的种子,希望这样的爱能够一直传递下去!!!
之琦
2010年11月25日
BTW:
1、精神分析学派认为,幼年经历对人的心理发展影响深远,很多后来出现的心理问题来源于此,因为年幼时无法处理,被一一封存在潜意识里,有如遗忘一般。
2、梦境中的内容通常不具有现实意义,但情绪部分则往往来自那些日常被管理被压抑的情绪,或被遗忘的深层记忆。
接下来,
我笔下的她——
我和我的咨询者之琦
之琦——我曾经的咨询者,我更习惯叫她小名毛毛。
2010年感恩节当天,收到她发来的一篇文章《我和我的心理咨询师朱佳》。这是第一次,我在感恩节收到礼物,这也是第一次,我被我的咨询者写进文章。
这个俊俏的姑娘是我众多咨询者中令我印象深刻的一位。
初见时,她先打了电话,在这个不长的电话里我没有听出太多端倪。很快,她在约定时间准时出现。我这才发现,她口吃。之前电话中的流利,印证了“口吃意识”(越想控制口吃越容易发生,而面谈时的压力大于电话)。如果不是她亲口述说,很难想像,因为口吃,她能不开口就不开,在人为的沉默中生活了近二十年。
第一次咨询的过程已经记忆模糊,我一直记得的,是那张年轻的脸——那张脸上有种坚决,比起她清秀易感的面庞,更令我触动。这不是常见的怀着希望,又夹杂疑虑的迫切之情,而是种下定决心,义无反顾,要面对一切的坚毅。此前和之后,我再没有见过那样的表情。
对待咨询,之琦很投入。在封闭的内心独自踯躅了二十多年,她对现实的判断解读已经逐渐偏离客观,有许多认知和人际交往的误区。起点不高,但她善于思考,认真配合,努力体验,在磕磕绊绊中始终艰苦地自我探索,自我觉察。
这在咨询者中其实不多。大多数情况下,总存在明显或隐蔽的阻抗(对自我暴露、自我变化的精神防御和抵抗),从抗拒敌对,到被动消极,到不绝于耳的“我想改但我改不了,我想好但我做不到”。改变,对之琦来说,不可谓不难,一个真实验证作业她花了近3个月完成,但她的态度(在我数百位咨询者中可以排前三)让我相信她能够完成。
也因此,她是我由衷喜爱的咨询者。说到这儿,我要承认,虽然身为以客观中立为职业素养的咨询师,我免不了有个人感情色彩。对咨询者的主观感受,不至于到达移情的程度,但一定有合眼缘,心下欢迎的;一定有第一印象无感,慢热的;一定有上来就不大相投,或过程中需要调整来接纳的。最后一种,最多发生在阻抗强烈的咨询者身上。
我可以接纳咨询者的各种负面,但当对方不愿通过自我改变来前进,使用各种方法后依然难以奏效的,我也要接受事实。为此我曾终止过咨询——这是职业守则中给予双方的权利。做了咨询师,隔行不隔理。我倒能明白当老师的心情——为什么老师喜欢成绩好的学生——因为这块田肥沃易耕高产。埋怨老师偏心,先得埋怨自己不争气。其实,老师在差生身上花的力气操的心不见得少,就像我处理那些阻抗严重的咨询者,事倍,功半。
最终,之琦良好的咨询效果验证了:咨询者自身的主观意志是影响咨询效果的最大变量。换言之,即便我是行业翘楚,如果咨询者本人消极畏难,不能直面自我,不愿承受成长的阵痛,甚至以问题为人生金钟罩,推卸责任,也会效果平平,甚至一无所获。上帝救自救之人。
整整3年,我陪伴着她,陪她长途跋涉,从灰暗封闭的心理世界一步一步走到阳光之下,走进现实生活。看着她从自卑畏缩,紧张犹疑,周身充满不安一点一点改变,渐渐舒展眉头,慢慢绽开笑容,直到如今开始自信活泼,落落大方。
这3年,她从在读研究生到踏入社会,经受历练;从独自一人,到打开怀抱,接受他人,寻找爱情。写那篇文章的那一年,她和相爱的男孩结婚了。如今她有了一个儿子,已经会骑小车了。
之琦向我展现的面对生活的勇气令我钦佩,我感谢她对我的信任,感谢她和我分享她的人生。
她告诉我,“把自己曾经的经历写出来,不是为了获得同情。而是整理下思绪,同时勉励自己和有相同经历的朋友。不断前行!”
能坦然面对,坦率表达的人,不会获得同情,只会获得尊重。
她还在路上,我也在路上。
2014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