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玻璃瓶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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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个四方方的别苑里,住着一个黑色的大蜘蛛夫人,她经常躲在角落里编织一副大网,每天早上都会出来看看有没有捕获到新猎物,日复一日,始终没有断过,直到有一天她抓到一只白色的蝴蝶,那只蝴蝶浑身充满悲伤,绝望,犹如死去了灵魂,出于好奇,蜘蛛夫人没有立刻吃掉他,而是坐在他身边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悲伤,绝望?”
“因为我心死了!”
“为什么?可以跟我说说吗?”
“你愿意放了我吗?”
“如果你的故事够悲伤,我就放了你。”
“好!”
我叫梁城,是梁山伯第十二世嫡长孙,如今精灵大陆分为幻蝶山,百花谷,甲蜂国三个部落。
我喜欢上一个女子,她是百花谷最小的公主许依依,温婉可人。
记得第一次见她时,那年她五岁,我七岁,我跟着父王去百花谷做客,当时她一身冰蓝薄纱裙安静地依偎在大王的怀里,眨着一对清莹秀澈的大蓝眼睛,好奇地望着我,并奶声奶气地说,“爹爹,我想要他陪我玩。”
大王摸着她的头,慈爱地笑了笑,朝我招招手,“粱城,过来。”
我抬起头瞅了瞅父王,低声询问道,“父王,我可以吗?”
父王点点头,微微一笑,拍了拍我肩膀,“去吧!”
我高兴地走过去,大王拉着我的手,把依依交给我笑道,“去吧,你们去后花园玩去吧,梁城,好好照顾妹妹哦。”
我点点头,牵着她胖乎乎的小手,慢悠悠地离开了大殿,去了后花园。
此时正逢五月,蔷薇花开的正好,成群的小精灵飞来飞去,招来一些婢女拿着网子蹑手蹑脚躲在花丛里,时不时地逮几只精灵,放在手心里炫耀,“阿城哥哥,我们也去逮好不好?”依依眨着大眼睛,歪着头,摇晃着我的手,撒娇道。
我呆呆望着她的眼睛,楞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满脸通红,喃喃道,“不如你跳舞给我看吧?”
“咯咯,好呀,不过你要给我奏乐。”依依撅起小嘴,开心地笑起来。
“嗯,好。”我点点头,伸出手,默念咒语,掌心变幻出一把晶莹透彻的玉笛,闭上双眼,放在嘴边轻轻吹起来。
“啊,是梁祝啊。”依依惊讶地张大了嘴,紧接着撩起裙摆翩翩起舞,成群的精灵飞舞在她身边,一身冰蓝的衣服如梦如幻,宛如天上的仙女,周围的婢女纷纷跑过来鼓掌,大叫着。
“真美。”我睁开眼睛,忘记吹笛子,深深陶醉在她唯美的舞姿里。
过了一会,一曲舞毕,依依满头是汗,小脸通红,气喘吁吁地提着裙子朝我跑来,“阿城哥哥。”
我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她额头的汗,温柔地笑了笑,“依依,舞跳的真美。”
“嘻嘻,阿城哥哥,你喜欢吗?”依依天真的看着我。
“嗯,喜欢,还想看。”我点点头。
“那我以后跳给你看,你要常来找我玩好不好?”依依拽着我的手,兴奋地跳起来。
“好,我一定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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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便经常偷偷溜到百花谷,来找她玩,我们一起滚草地,下河捉鱼,策马奔腾,虽然每次弄的浑身脏兮兮,但是我们却过的最快活。
我们青梅竹马,相互爱恋,彼此承诺等成年礼后,她嫁给我,我娶她。
我以为我们会相亲相爱到永远,以为会结婚生子,可是谁也没有料到,成年礼那天,我却永远失去了她。
说完这些,我难过的低下头没有说话。
“怎么回事?”蜘蛛夫人坐在网上打毛衣,看到我红着眼,沉默着,不由地问了一句。
“呵呵,都怪我,夫人有烟吗?”我自责着,愁眉苦脸,抬头问道。
“喏,给你。”蜘蛛夫人顺着网滑到角落,从房间里拿出一包将军,抽出一根烟,点上火,递给我。
“谢夫人。”我接过烟,放在嘴里猛吸一口,朝天吐出一个个灰色圆圈圈。
“这件事,要从两天前说起……”我再次吸了一口烟,呆呆望着天空。
今天是依依十二岁成年礼,我早早地带着礼物火急火燎地赶往百花谷,此时百花谷里大殿两侧,人来人往,各位贵宾互相交谈着,直到女官大人一声高喊,“女王陛下驾到!”
人群霎时安静下来,只见女王陛下从后殿走到大殿上,“朕很高兴,众位能来百花谷参加白玫瑰许依依公主的成年礼,现在正式宣布仪式开始!”
女王陛下话音刚落,从大殿门口走进来一位身穿幽蓝长罗白裙,头上佩戴着一副银质四蝶步摇,耳角一对白玉吊坠的蒙面女子,后面紧跟着四位身穿粉色荷花裙的婢女。
“臣女拜见女王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许依依屈膝盈盈一拜,娇媚喊道。
“公主平身。”女王陛下从宝座上下来,高兴地亲自牵着依依的手,走上朝堂,立在一边的花嬷嬷递上一个黄金宝盒,女王陛下亲手打开宝盒,从里面拿出一柄寒星宝杖交给许依依,“依依,这是寒星权杖,是每一位皇族公主成年后的地位象征,它有着至高无上的法力,希望你能好好保护好它,不要落入坏人手里。”
“是,臣女铭记在心。”依依再次跪拜女王陛下。
“嗯,去吧,跟她们一起玩吧!”女王陛下挥了挥手,笑呵呵地转身离去。
等陛下离开后,依依迫不及待地提着裙摆兴冲冲跑下来,底下的姐妹们纷纷围上去,献出礼物,依依快乐地跳起舞来,我待在一侧,温情绵绵地看着她笑,心里如同喝了蜜一般甜。
等到周围人散去,只剩下我们的时候,我笑着走到她面前,解下她脸上的面纱,四目相对,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她的唇,心里有种声音在呼喊,吻她,吻她!
趁她没有注意,我一把把她抱起,飞出大殿,来到我们常来的地方一棵大槐花树下,“啊,阿城哥哥,快放开我。”依依红着脸,举起小拳头捶打我的胸膛,娇滴滴的叫着。
“嘿嘿,我不放。”我一脸坏笑,紧紧搂在她的腰。
“阿城哥哥太坏了,我不理你了……”依依还没有说完,我一把把她摁在大树上,抬起她红扑扑的小脸,唇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终于控制不住诱惑,深深地吻上那让我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而依依却睁着大眼楞在原地,任我索取,直到我的手游走在她的胸口时,她才一把我推开,脸红的像个苹果,弱弱地低下头,“阿城哥哥,别这样,会让别人看到的。”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她,不悦道,“你不想做我妻子?”
依依猛抬起头,摆摆手,红着脸着急地跑过来抓住我的手说,“不,我愿意,只是,只是这里人多,我怕……阿城哥哥。”
“依依,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的,这是给你的礼物。”说完我拿出礼物交给她,转身就要离开,突然依依一把抱住我,泪水潸然,哑着嗓子哭道,“不,阿城哥哥,别走,我,我愿意。”
我松开她的手,转过身,摸了摸她的头,“真的愿意?”
“嗯嗯,阿城哥哥,别走。”依依不安的抓着我的手,点点头。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吗?”我低声询问道。
“好!”
我点点头,领着她悄悄来到精灵国度结界,门口站着两名守卫兵,“依依,这外面通向人类居住的地方,听长老们说很美,你想不想去看看?”
“真的吗?可是我们怎么出去?那有士兵把守呢。”依依一脸憧憬,而后看到门口的守卫兵,失望的低下头。
“呵呵,就他们能阻挡我们?看我的!”我淡淡一笑。
“谁?”守卫兵忽然大喊一声。
“呵呵,是本王。”我背着手走到结界门口,笑了笑。
“原来是梁王殿下,不知道殿下来结界干嘛?”
“哦,本王闲来无事,过来溜达一下。”我皮笑肉不笑,抬头随意看了看,手却在背后掌心一翻,一把蝴蝶流星剑脱手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只见一道光影来回穿梭,两位守卫兵便睁着眼睛,脸上带着微笑,直挺挺躺在地上。
“哇,阿城哥哥,你好厉害,还没有动手,他们便死了!”依依惊讶地从后面跑过来,一脸崇拜我。
“呵呵,小意思,好了我们快走吧,我们在外面没有法力,所以天黑之前务必要回来!”我拉着依依的手,快速穿过结界,结界荡起一层波纹,我们化身为蝴蝶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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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嬉笑着,打闹着,穿越大沙漠,跋山涉水停留在一处叫雪山的地方,这里鸟语花香,空气格外香甜。
“依依,这里美不美?”我牵着她的手,遥望着远处的大山,此时的太阳红彤彤的,周围的云彩也被染红了。
“嗯,很美,要是我们是人该多好,可以享受这宁静的生活。”依依单手托着腮,陶醉在这美好的景色里。
“这么美,我们不能辜负了,不如做点事啊。”我一脸坏笑,偷偷抱住她,趴在她耳边,轻轻地摸着她的脸。
“啊,做什么,你……”依依一脸迷茫,忽然扭过头看到我不正经的样子,脸又不争气的红了,抬手打了我一下,站起身拍打着翅膀飞起来。
“好呀,你还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别跑!”我故意生气,站起来,飞到空中去追她。
“咯咯,来呀,来抓我啊,咯咯。”依依一边飞,一边扭头扮鬼脸,娇媚的笑了。
“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一路追赶她,一起飞过池塘,飞过高楼大厦,飞过马路,终于依依停留在一朵娇艳的月季花上,躺在花蕊上面大口喘着粗气,摆摆手直喊,“不飞了,太累了,我认输了!”
我嬉皮笑脸的落在花瓣上,大笑着,“飞啊,你不是很能飞吗?”
“不,不飞了。”依依笑着说
“嘿嘿,不飞了,那我要惩罚你了,嘿嘿!”我嘿嘿地笑着,人却不老实,扑了上去。
“啊,你干啥,别乱动!嗯……”依依紧张的大叫着,随后被我一手摁在怀里,我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我甚至可以看到依依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呼吸变得灼热,心也在怦怦直跳,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我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看到她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抿着,清纯夹杂着少许妩媚,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我再也控制不住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而依依颤抖着闭上眼,承受我的爱意,沉醉在我怀里。
正当我们恩爱两不疑时,忽然一双大手从天而降,两手快速罩在月季花上,一把把我们从花朵里面捉出来,只听见她大叫,“哈哈,我捉到蝴蝶了!”
我紧紧抱着依依,颤抖的翅膀不停的扑打着,想寻个出口飞出去,可自始至终那个女子从未松过手。
依依趴在我怀里,哭着喊道,“阿城哥哥,我要回家,我好害怕,呜呜……”
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轻轻亲了她的额头,严肃地告诉说,“依依,听我说,待会有机会一定要逃出去,听到没?”
“阿城哥哥,我好怕,怎么办?”依依已经吓得面色苍白,泪水哭花了她的脸。
我镇定的抱着她,安慰她,“一定会逃出去的,一定会!”
“阿城哥哥,我不要我们分开,不要!”
“好,不分开,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没过多久,那个女人跑回家去,找了一个玻璃瓶,把我们放进去,并笑着跟我们说,“终于抓到两只蝴蝶了,你们安心待在我给你们安置的家里,相亲相爱吧!”说完把瓶盖盖上,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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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逃出来的?”蜘蛛夫人已经打完毛衣,躺在网上望着天空发呆。
“呵呵,我倒情愿不飞出来,那样我可以陪在她身边,一起共赴黄泉。”我扔掉手中的烟头,低下头,苦笑着。
“我们待在瓶里,互相挣扎着,到处乱飞,撞得头破血流,可仍然没有飞出去,直到那个女人又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朵月季花,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瓶盖,把月季花放进去,我趁着这个机会跑了出来,可惜依依没有逃出来,她被那个女人一把抓住了,又再次被封在玻璃里,直到第二天死也没有逃出来,而那个女人只是惋惜了一声,随手把她扔进水里,连同那只朵月季花。”
“唉,好悲伤的故事啊!蜘蛛夫人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一丝忧伤。
“蜘蛛夫人,你吃了我吧,她已经死了,我也没有活着的余地了。”我躺在网上,闭上眼睛,绝望的流出眼泪。
“不,我不吃你了,我放你走,你这样的食物,我吃了会中毒,你走吧,去陪陪她吧!”蜘蛛夫人爬起来,走到我身边,咬破我身上的网丝。
啪!一声,我摔在地上,浑身疼痛万分,颤抖地站起来动了动翅膀,看了看天空,那里是我们曾飞过的地方,如今却是一份向往的梦想,“依依,原谅我吧,是我害了你!”
我没有犹豫,一步一步走到水池边上,望着她如残荷一样躺在水里,心里万分痛苦,闭上眼睛跳了进去,紧紧抓着她的手,沉了下去,“依依,今生我们永远不分开,依依,我爱你直到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