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后青葱岁月往事想法散文

外婆

2019-05-19  本文已影响138人  轩然mama

盛夏临近,外婆的忌日也临近了。弹指一挥间,外婆离开已经七年了。苦于应付疲于奔命的生活,七年间很少会想起她。

图片来自搜狗

昨天去菜市场买菜,翠绿新鲜的黄瓜和豆角让我想起了我在天堂的外婆。

外婆是七年前夏天走的,八十六岁的高龄,无病无灾。中午十一点多在地里摘黄瓜和豆角,头痛欲裂提着菜篮子回家。留在世上最后一句话是:老莫(外公姓莫),我头痛得很。外公抱起她放在床上,中午一点多便安祥离世。

越到中年,我的偶像越接地气。除母亲之外,外婆也是我的偶像。

外婆生于民国年间,十多岁便从巴中乡下嫁到了仪陇。一生命运多舛,第一任丈夫冷漠自私,家里兄弟四个,为了逃避当时的抓壮士,他穷尽一切努力来残害身体,结果在母亲几岁便撒手人寰了。母亲对她父亲的记忆是他总是不停地用药来试验哪种方式可以对身体有明显伤害又副作用少;总是不断呵斥那些围在他周围的亲生孩子滚远点……

第二任丈夫倒是勤勤恳恳,但长期的物资贫乏让他把钱看得比外婆和儿女重要。外婆是个要强又能干的农村妇女,活着的每一天都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于是他们倒也相安无事地伴了一生,外公也是八十多岁的高龄寿终正寝的。

记事起的外婆都有五六十岁了,声音清脆且温柔,面容姣好且慈祥。她总是在田里或地里忙碌,总是月上枝梢时才开始推磨磨面做晚饭。

图片发自搜狗

外公推磨,外婆填磨,我和表妹坐在门槛上听外婆唱歌和讲故事。年代久远,记不清外婆唱什么歌了。只记得迷迷糊糊中蚊子老叮我;外婆的歌声飘向了辽远的山峦中,悠悠荡荡的好远好远……

总是月上枝梢,外婆背上的背夹子(注:川北农村的农具)装满柴火,她在前面一步一步地往家里挪腾。口里叫着我的小名,哄着我回家就吃烙饼。想着烙饼我欢呼雀跃,突发其想让外婆叫我小红,当时觉得小红是个美得很的名字。外婆一边呼唤着小红,一边在月光下慢慢往屋走。那个月夜移动的背夹子和比外婆高出很多的柴火垛是我对外婆最深刻的映像。

外婆是典型的农村妇女,从生到死都未离开过她生活的乡下,一辈子都是穿梭在田间地头、猪牛鸡鸭之间。可她在这方寸的空间里依然活得通透。

外婆离世的前一个月,妹妹从台湾回来,我们娘仨去看过外婆。八十六岁高龄的外婆依然耳聪目明,精神矍铄。正值初夏,屋外艳阳高照,外婆养的大黄狗在脚边趴着打盹。

妈妈问:妈,您想吃点啥?

外婆答:啥都不想吃,有时候渴想喝啤酒。

……

我和妺妹后来在隔壁小卖部扛了一箱啤酒,可等外婆下葬居然还是原封未动。

外婆很是清醒,感叹人生时日不多了。如果她走了让我和妹妹都别回来,今天聊过就好,都是拖家带口养娃,回来见一抔黄土又要花费大笔车费不值当。她觉得她一生幸福,儿孙满堂,人丁兴旺……记忆中的那天阳光很好,中午外婆基本吃不下饭。我们娘仨都心中忐忑,都愿外婆活着的日子抻长再抻长……

外婆的一生,是平凡普通的一生,是自尊自爱的一生,是自给自足的一生。我愿我的一生也象外婆的一生,安放好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不给别人和社会添麻烦;活的时候用力活,去的时候快快去。

如果有来生,您还是我月上枝梢唱歌的外婆,我依然是那个在月夜里迷糊的小红……

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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