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文学纪实散文

屋前的构树

2024-02-10  本文已影响0人  一树狂花

我家屋前,靠河边有一棵大树,一人抱的粗,我从来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自打我出生以来就一直在河边伫立着。每日倾倒在这里的草木灰给了它丰厚的肥料,它还有个重要的任务,支撑着一个粪缸。它的那个角落一般人都不会过去,后来有些人家还把一些石块堆在了它的旁边。与周围的水杉、桔子、杨树比起来,它就成了一个独特的存在。

放暑假前,这棵大树会结上红红的果子,像是一个个放大版的杨梅,汁水浓郁,成熟后“啪嗒啪嗒”地掉进河里。大概是因为常年被粪缸顶着,又有石块靠着,它整个树干歪着伸向河面。我奶奶说那果子是有毒的,不让我采来吃。但我却看到,掉进水里的果子被鱼吃得只剩下一个果核,却没有一条死鱼浮上来。

每每到了红果子成熟的时候,我只能趴在我家的船上,看着果子一个一个掉进河里,然后被穿条鱼抢着吃。这树村子里很多,大多都长在河边,树冠大,覆盖很大一块河面,划船穿行在树荫下别提有多舒服。

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树名叫构树,它不是没用的树,它的全身是宝。它的果子根本没毒,不仅可以吃,而且味道甜美还有药用价值。我问我妈,你们怎么说它没用呢,我妈说老人这么说就这么一顺传下来了。但到底谁先开始的,谁都不知道。我真觉得有点可惜,它在河边伫立了几十年,只是把它当做顶粪缸的柱子。

如果早一些知道的话,放暑假的日子,我应该就在河边的各棵构树上了吧,满口流着红色的汁水。好像总是这样吧,有些东西不知从哪里传下来一个说法,然后大家就当真了,谁也没去质疑一下或者尝试一下。直到有一天,我们发现原来我们一直认为是的东西原来根本不是我们所知道的样子。构树依然到处生长着,还是没有人去吃它。它的果子,比不耐放得杨梅还要差,只要一落下来,果肉就塌了。它的叶子涩涩的,毛茸茸得扎手。或许因为它不取悦于我们,所以才被我们抛弃,然后开始有了果子有毒的传言。现在,它依然安静得在村子里各个角落里生长着,默默无闻,每到果子成熟的时候,啪嗒啪嗒,掉进河里,鱼儿一阵抢食,就剩一个果核,或沉入水底或流向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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