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拥旅行之下的青年

Part 1 流光碎影承生命之重

簇拥旅行之下的青年

高考结束后的那几天，朋友圈刷爆了关于毕业的明媚与暗淡，美好与销魂，之后便是如一潭死水般的寂静。所有的活跃思维全都沉入等待放榜的大海中，仿佛一只摇进黑洞的小船，永无止境地深入，再深入。看看那些记下的毕业感言，尽管只是只言片语，但都是三年时光磨练出柔韧有余的个性后留下的真情真言。可是我却一度语塞，不自觉地向一片苍白的异域漂流而去，迷失自我。后来在梦中惊醒，窥见那一头钻进离开考场的人海中的热血青年，相拥而入，耍班旗，接受采访。自由停歇在电线杆上，展翅等待起飞。等到光芒散尽，迷途的云雾笼罩在苦等放榜者的心间，挥之不去，吹之不散。

漫漫无期的等待显得有些惨淡。时光老人从这群徒步行走十二年的行者身上偷去记录光阴的故事的记事本，留下一串无穷无尽的令人遐想又令人畏惧的省略号。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们无从得知。于是，在别人忍受铁柱磨针的慢时光时，我踏上了等待已久的旅途。

从平原到丘陵，再到山地，最后到高原。海拔依次上升，就像攀登人生的高峰，前进就是追求美好生活的表现，也正是这样的行程安排，踏进香格里拉时才完全不受高原反应的折磨。但高原上的氧气十分稀薄，走得太着急或者小跑几步就会喘气。一喘气，心里就吊起一个警钟：会不会高原反应？胆战心惊地在香格里拉度过两天，平安无事，除了有天晚上梦到吸血鬼，喘着粗气惊醒。高原上只有十几度。给朋友晒照片，被问穿着两三件衣服的自己不热吗？真的不热，反而有点冷，然后自己惊叹这里真是避暑的好地方。

二十二号晚上回家的飞机，二十三号凌晨三十分下飞机，中途停降南宁。三件衣服脱剩下两件，一件T恤和一件长袖衬衫。出机舱门的瞬间，感受到家乡热情似火的温度，整个人都毛燥起来了。空气十分沉闷，比不上高原上的清新淡泊。回家的最后一班大巴在我们下飞机时开始售票。三个人爬上大巴，在车座上犯困打盹。凌晨两点多，到站，下车，拉着行李箱住了一晚酒店，第二天上午回家。天气热得有些不像话，整条国道像放进烤箱里似的。十四路公交车还是那么陈旧，与大城市相比，自然是垫底的。不过听说我们快要换上那种高大宽敞舒服的公交车了，我们也跟上了时代潮流前进的步伐。

一路的行程小记为旅行小文埋下了伏笔，或者说是打下了有话可说的基础。罗列出大景点和小地方，无一不用一个词来形容——美如画。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碧草，翠树，小桥，流水，人家。所见所闻，都倒映在眼眸的秋潭里，微波荡漾着。整整十天的旅行，解放了焦虑而沉重的心灵，放飞被禁锢的自由，尽情翱翔蔚蓝的天穹，一饱去外面看世界的眼福。曾经记下“良辰美景，微光息影”这样诗意盎然的词句，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洱海中展现得淋漓尽致。我的小心窝早已容不下人老珠黄，黯淡无光的高考放榜日。如今满载着一船欣喜若狂的自由之光，闪亮着不可估量的茫茫迷途。而那些为高考而奋斗的日子，早已融进血肉，奔腾在生命的长河中，生生不息。“沉淀流光的碎片，累积生命的重量。”剩下的零零散散的东西，该独自清扫年轮小屋，捡起褪去热烈的红色花瓣，旁若无人地回味：浴血奋战的味蕾尝过的柴米油盐。

Part 2 若不是情思遥寄千里，怎得一刻温暖

簇拥旅行之下的青年

缓而有力地滑行，助长飞机翱翔蓝天的本领。机舱内仅存一丝昏暗的灯光，在乘客心中的某个角落匍匐前进。等到整价飞机挣脱地面，一跃而起时，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尔后是首次乘风飞行的愉悦。这份微妙的情愫在整个旅途中反复出现，创造出饱满而神奇无限的专属行者的记忆。起飞前，同排的小姑娘有些哽咽地向我求助如何系安全带，然而我只能等待空姐的帮助。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独自坐在陌生感十分强烈的经济舱，飞往遥远的云南。也许那里是她思念已久的故乡，也许那里有某人殷切的等待与一个足以融化冰山的爱的怀抱。她似乎也同我一样，正在经历着第一次搭飞机的人生趣事。飞行时的天气并不晴朗，四处白茫茫的。两个小时的飞机里经历了与一股强大气流的抗衡，颠簸得仿佛世界开始翻天覆地。我晕得无力地靠在座位上，禁闭双眸，调整呼吸。几分钟后穿越了气流，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长途旅行中飞机与气流摩擦出火花的故事，没了下文，而目睹这一场邂逅的自己，暗自庆幸大概是福星眷顾可贵的生命，终止一段不该开始的缘分。纵然白云如何含情脉脉地亲吻蓝天，也无法改变被风吹走吹散的命运。下飞机后的无限感概，全藏进蓝天无声的叹息里，化成烟雨，飘散在前方即将相遇的黄果树瀑布里。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从远观这条壮美的瀑布到近距离地使用肉眼去细细地观察它，所有的华丽词藻都被李白这十四个字折服了。多么壮观的大瀑布啊！我想那是唤醒我那沉睡在我血肉里的生命长河的闹铃，只教凡人清心明目，焕然一新。我们随着涌动的人流，在这里停下，举目欣赏；在那里逗留，摄影留念。水汽朦胧相机的镜头，也朦胧了我们的模样。直到霎那间，万道金光穿透了云层投射进汹涌澎湃的流水里，我们瞥见炫彩夺目的长虹。那是一座两头扎进绿意盎然的芳草中的桥，拱起巧夺天工的完美弧度。背景是纯净无味的白色，一座年轻青翠的山。流光从这里踌躇满志地挪走，迈进幽暗深邃的水帘洞。

遂想起孙猴子纵身一跃，跃进别有洞天的水帘洞，成为群猴之王。如今我们一行人穿越这水帘洞，能否沾点孙猴子的喜气，去迎接充满憧憬的美好未来呢？不觉自己天真可笑，想法幼稚。“但愿无长恨，只做短歌行。”只好用这词句，打发可有可无的侥幸心理。心里落得踏实，却又似压在心中的大石。红颜提醒自己拖这文稿多时，拿填志愿来为自己开脱。着实是需要时日去沉淀这十日在外行走的光景，领会所见所闻蕴藏的无穷的文学魅力。可那淳朴的民风该如何向世人交代清楚，那种宁静以致远的心境又该如何去用词造句？我且举单薄之车，击难攻之城，如以卵击石，自不量力。故不一一述说那民风，那心境，只荐诸位亲临感受。拜天地为师，与山河同窗，以天地蜉蝣渺为自知，以大漠孤雁夭之决绝，修成正果。

长而不轻易动摇的铁索桥，架在宽广的河面上。我们揣怀着安全感悠闲自在地走完这段短途并踏上回程。回程的紫薇花依旧一树一树地开放着，烂漫而喜气洋洋，好像是在为每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表达由衷的欢迎。这一天，也将满载着喜悦而归，然后在柔软的被窝里抱着山水瀑布睡上美美的一觉。即使酒店的房间没有窗，我的心依旧装着外面的星星和月亮。

Part 3 我有一壶酒，诗酒慰风尘

簇拥旅行之下的青年

走进大理古城，想起《去大理》里动人心弦的歌词。“既然不快乐有不喜欢这里，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在这个装满多少向往的古城，住着安静的洱海。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波，同眼眸里碧波般的秋潭齐齐荡漾，温柔了长年漂泊的船，静待人心这朵不凋零的花自开。那花开在小窝客栈，色彩斑斓。停歇的两天时光里倍受店主的照顾，住得很舒服舒心。店主是个退休的文艺工作者，偶尔练练书法，或者下厨做美味可口的家常菜。前台斜对面的墙上贴着驴友们对店主衷心的感谢以及由衷地祝福。猫咪十分乖巧可爱，喜欢跳跳窜窜，然后钻进某个角落慵懒地躺着。前台的右手边是休息区，设有KTV设备。那天晚上从大理古城回来，有个姑娘在唱歌，我脱口而出：“她是个麦霸。”晚餐时间在休息区享用店主下厨做的美味，顺便听听那姑娘时而沉稳时而婉转的歌声。饭后和两个结识不久的四川妹子去散步。月光不见了，只剩下一条被昏黄灯光包围的街道，响着不同歌者的吉他旋律和那段藏在心中的红尘往事，与大理古城一样，诗意盎然。

早已忘却了如何迈着步伐踏进这座万人景仰的古城，唯独它的模样令人难以忘怀。青石板路怀抱着这座城，小桥流水绕着手艺人家娟娟而流。红漆木门折进古色古香的屋内，芳香四溢的鲜花饼如同优雅的女子静坐在手艺人家的火炉旁，孤芳自赏。后来在地理杂志上看到“我有一壶酒，诗酒慰风尘”的诗句。有朵困在角落里的花顿时怒放得可以与灿烂的朝阳相互媲美，与古城里的许多花一样，它也热爱着缤纷多彩的生活以及那一群群慕名而来的行者。

出行必备手机和相机。相机留影纪念，手机拍摄分享。一路走走停停，几乎是在与朋友分享这不可捕捉的良辰美景。大熊说羡慕能外出旅行的人，只因那句一时在网络上红透半边天的“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不同地域孕育出不同的民俗和人文。这是漫长年轮一圈一圈地困住心中所想所往而累积下梦幻之中的美好。这段深沉的历史记忆，就像张晓风女士说的“大约有点像太湖底下捞起的石头，是洗净尘泥后的硬瘦剔透，上面附着一生岁月所冲积洗刷出的浪痕。”点点浪痕成就了一方水土里的民生民风，我们自有独特的传统文化，故不用去羡慕什么。外出只是去看看别人眼中如平常一样的风景，感受别人如习惯一般的风情。把视野开阔得更广一些，把心态平复得悠然一些。毕竟归根结底，这是高考后为了抛开等待放榜的忧愁的毕业旅行。在玩到真的忘记经历过高考这回事时，我甚至想着如果落榜，那这将是我人生中不可多得的一次如此长而悠闲的假期。值得庆幸的是，归来后的放榜并没有留给我太大的打击。也许是因为做好会落榜的心理准备。此刻我用文字再度写下在古色古香的大理城里的点滴，不觉深受上帝恩宠，赐我一段如此美妙的良机。

行走在大理古城，一路遇见念书的少年郎。我们都被他们身上不同与母校的校服震惊。那是一身蕴藏着古城味道的校服，透着儒雅古典的气息。遂想起逛淘宝钟意的那件古风上衣，拿给一位品位极高的与我颇有渊源的姐姐过目，还被说了一句“不是谁都能驾驭这种风格。”若是生活在这座淡雅相依的古城，粗布麻衣也能如绫罗绸缎般令人舒心。只是扮演两日匆匆过客，便要启程去下一个地方。为此写下小记：

“我有一壶酒，与大理共饮。诗酒慰风尘，大理亦销魂。醉了洄游豚，误闯大理城。荡了少年魂，醉卧大理城。多少情事不过问，寄存大理半点余温。只许你半个黄昏，为古城照明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