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到底有多苦?
大姨家的幸福时光
我姥姥有三儿三女,今天要说的,是姥姥的大女儿,我大姨家的故事。
大姨自小便得了腿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那时的生活条件也不好。大姨作为家中长女,早早的负担起照顾其他兄弟姊妹的责任。但是我儿时印象中的大姨,脸上总是开朗的笑,好像生活的艰苦从没有伤害过她。因为,我有一个勤劳、善良、手巧、能干、会体贴人的大姨父。
那段日子应该是大姨最幸福的日子吧——儿女绕膝,丈夫陪伴,虽然不富裕,但温饱无忧。经过几年的努力,还买了地基,建起新房,要为表哥操办婚事了。
我那时常在大姨家缠着表姐玩耍,自然而然,就会同表姐一起给在工地的大姨父送饭。大姨父疼爱我,总是亲昵地叫我们:“来,大闺女、二闺女,我跟你们说这里会盖什么,那里要盖什么,以后要装修成什么样子。”盖房子其实特别累。大姨父晒得黝黑,头发上不知是岁月的花白还是石灰溅起的尘埃,但每次说到这些,他的眼神里总是闪着光。
可是,当我满心期待大姨父的房子盖好,卷铺盖去新家继续缠表姐玩的时候,不幸却悄悄来了。
厄运突然降临,姨父去世
那日,我、爸爸、妈妈正在家里吃饭。座机突然响了,急促地让人心慌。妈妈起身去接电话,不知道听了什么,语气慌张地应了声“那我直接往医院”,便挂了电话,叫上我爸带着我出了门。我隐约听到他们说:“大姐夫出事了!”
大概是因为记忆蒙了灰,印象里的那天,灰蒙蒙的。像玻璃上的雾气怎么也擦不掉,我眼里的雾气也是不肯消散。最后凝结成滴,串成串,滑落下来。大姨父去世了。在新家里踩着梯子安装顶灯,不小心跌落下来,当场就不行了。
大姨父的突然离世,给大姨带来了极大的打击。那段时间的大姨,整个人就像失了魂,看着让人的心像针扎一样疼。有一次,只有我陪大姨呆着,坐在新家的台阶上,大姨突然就流泪了:“房子也盖好了,孩子也该娶媳妇了,你大姨父却不在了。”我也跟着悉悉索索地哭,收不住。那年大姨才49岁,脸上却再也没了神采。
亲友帮忙,共渡难关
日子还是要继续。
姨父不在了,对于表哥的婚事,亲友们自是一马当先。热热闹闹的将表嫂迎进了门。表嫂也是一个过生活的好手,把家里布置的井井有条,又很快怀了孕,生活仿佛有了盼头。本以为大姨家的生活会重新步入正轨,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呱呱坠地婴儿却被诊断为先天腭裂。一家人的心又跌入冰窖。唉声叹气,叹气哀声,刚有了希望的大姨一家又被生活狠狠地、重重地击倒在地。
值得庆幸的是,先天腭裂通过手术是可以治愈的,得知这个消息,亲友纷纷感叹是大姨父在天之灵保佑着。
让人欣慰的是,手术成功。小小的女娃早早经历手术之痛后,如今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后来几年,大姨家的生活确实好了些。表哥和表嫂虽没有正式工作,但好在两人年轻,不怕吃苦,表哥更是继承了大姨父的性格,勤劳能干。虽然还是思念大姨父,但大姨的脸上笑容又多了起来。
之后,小两口又有了一个小宝贝。儿女双全了。这些年大姨家的遭遇全被亲友们看在眼里,看着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亲友们纷纷表示欣慰。
大概是为了让妻子和老母亲生活过的更宽裕些,表哥决定到外地务工。可是,我们谁也没想到,大姨家生活,只是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已有危险在暗潮涌动了。
一无所获,厄运再次降临
满怀憧憬,外出务工的表哥不但一分钱没赚回来,还因为善良被人骗走了钱。无奈只能返回家乡,找了一个临时的工作先干着。看上去乐呵呵的表哥应该是抱怨自己的。大概是工作不顺利,表哥那阵子的心情总是不好,哎,郁郁不得志吧。
可谁知,这才是老天爷的预警,谁也没有想到,有更大的灾难正像乌云一样慢慢笼罩起这个家。
2015年6月11日,正在干活的表哥突然昏倒在地,被送往医院后诊断为脑出血,极高危,需要立马进行开颅手术。长达五个多小时的手术让我们心急如焚。手术结束已经是晚上12点。紧接着是转入ICU进行观察,半个月后终于转危为安。可是曾经那个健康、爱笑的表哥已经不会说,不能动,不认识人,不能自理。家里的顶梁柱轰然倒塌,大姨一家子的生活彻底改变。
一方面庆幸表哥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命,一方面摆在眼前的是高昂的手术费、医疗费、恢复治疗费等等。这些费用像座大山压在他们身上,我们看着都觉得喘不过来气。好在亲戚朋友们共同帮助,才勉强从经济上让他们稍作喘息。
生活的打击不容我大姨、表嫂怨天怨地。大姨庆幸表哥还活着,表嫂则托人找了一份挣的很少,但时间灵活的零工。就这样,在生活的暴风摧残下,一家人开始了漫长的康复之路。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去外地读书了,回来的日子少了很多。每次看到大姨,都比之前要老很多,眼神里充满了伤痛。只有在说到表哥康复有进步,会说一点电话了,或者能勉强走路了,才又能表现出一丝对生活的希望。表嫂不到40岁的年龄,却要看上去比同龄人老了很多,以前也是个开朗乐观的人,现在见了也常常沉默不语。生活对这一家人真的太残忍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大姨家的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平静。或者,更准确的说,大姨一家已经彻底地接受了命运的不公,生活的不幸。沉默,唯有沉默着负重前行,唯有沉默着负重前行,唯有沉默到尘埃里去,才能坦然地接受罢。亲朋好友每次去大姨家中探望,总是对大姨家的现状唏嘘不已。
人到底能有多不幸呢?生活到底会有多残忍呢?好像无论如何挣扎,大姨一家都出不了这灾难的泥沼。表哥于2019年9月17日,二次脑出血入院。不,实际上是2019年9月14日。
因为14日这天,表哥就出现了症状:之前已经会简单表述的,语言又混乱了;之前可以自己大小便的,又好像不受控制了;之前可以扶墙慢慢移动的,躺在床上已经完全起不来了。
实在是不愿意再麻烦亲戚,也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不知道大姨一家是如果度过这三天的。大姨年近70,两个孩子还在读书,表嫂要照顾这一家老小的生计。害怕?无助?无奈?哎!
17日这天,三姨去大姨家探望,才赶忙将表哥送往医院。此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恰巧我回家,去医院看望。走到病房门口,却犹豫要不要进去。我怕看到一家老小伤心的脸,我怕看到病床上被疾病摧残的不成人样的表哥,我怕我也跟着哭泣。我知道,每个人走到病房门口都会有我这样的感触:哎,去吗?太多安慰的话这些年都说净了。什么会好起来的这种话,我自己都不信。根本好不起来。不会好起来,就像个深渊,一口一口吞噬着大姨一家,没有尽头,无法反抗。
看到表哥,他笑了笑,还虚弱地朝我摆了摆手。我当他认识我,喊了声:“哥!”,他却没有反应,我又喊:“哥,我来看看你,你可瘦多啦!”还是没有反应。我疑惑,却听大姨指着他耳朵讲:“这次出血,压迫神经,听不见了!”我心里惴惴的,不敢再看表哥,我印象里的大表哥,憨厚、善良的大表哥,真的好不了了,再也不能笑着叫我“婷婷”了。
之后又去看过几次,一方面是看望,另一方面是希望能通过网络、,媒体等向社会求助而收集一些资料、照片。表哥总是在病床上昏昏欲睡,像秋天的叶子,随着风,飘啊飘的,虚弱的让人难受。
以前我们讲,好人有好报。可明明善良、勤劳的一家人却总是逃不出厄运的手掌,被伤得伤痕累累,血肉模糊。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也不忍心去想。命运多舛的大姨一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迎来新的生活啊!生活啊,求你仁慈一点啊!
后记
从大姨父去世后,亲戚们都是在帮大姨一家度过难关的。不管是表哥生病,或者是平时去探望,都是出钱又出力。只是再次入院,对于已经债台高筑的大姨一家无疑是雪上加霜,亲戚朋友的帮助对于这一家来说真的杯水车薪。
命运无情,人有情。在我们通过水滴筹向社会好心人求助时,深切地感受到了人间真情。或许风雨后总能见彩虹,或许厄运终消散。我们会一直陪着大姨一家共度难关。
如果您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可以加我的微信,微信号是ht349943383
如果您有公益组织的联系方法,也希望您能告诉我,这个家庭,真的非常需要帮助。谢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