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父亲的诗

2022-11-09  本文已影响0人  梅看见

      我是在早晨穿过马路的时候又想起父亲的,也是一个11月的早上,我同样也是穿过马路,只是当时是在三山街的十字路口。我去市第一医院,早晨从七家湾牛肉店买了一碗牛肉馄饨。父亲爱吃,这个时候也只有馄饨能吃进去。他躺在病床上,瘦骨伶仃,两只胳膊摸起来都咯人。这个时候也只有馄饨才能吃的进去,在南京吃馄饨都叫“喝馄饨”。

      父亲的牙齿都没有力气咬东西,一颗草莓放进他的嘴里,半天连个尖尖都吃不完,只有这馄饨还是可以喝的。青青紫紫的斑点全是抽血留下来的痕迹,昨天早晨母亲轻声说,凌晨护士又来抽血了,你看,人的血都要抽光了,能不能和医院商量咱不抽血了行吗,每次都6管血,每次也都没说什么。这样下去你大这血都要抽干了,人没血怎么活。母亲也是北方农妇,一个人在医院照顾父亲,医生护士的话有时候也听不懂,遇到个嗓门高的或者脾气冲的小护士,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话。

        过马路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抬头茫然好像眼睛花了一样,红绿灯都看不清,被疾驰而过的车子刹车声激灵清醒才发现不是绿灯。一枚梧桐叶,飘到头顶又飘落地面,一直卷卷停停的往马路中间滑动,叶子枯黄干巴巴的,很脆,在水泥路上都刮出声音来,很脆弱,像是生命。那一刻就又想到病床上躺着的父亲,枯干的躯干,无力的人,抬起他的胳膊你都感受不到里面有生命的脉动,像是洒落地上的枯干树枝。

      看着他一点点的枯萎,干瘦,直至生命的最后那一刻。也是那一刻,我写下了几句话,就在过马路的那个瞬间那些词语蹦出脑袋来:

          冬日的光

          在大街散步

      见路就走见人就让

    一阵风吹落一片叶子

        茫然无措的人

        心去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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