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潺潺

村小学在村子西头，小学西邻是条小河。

上小学的时候，河里的水是长年不断流的。河宽约二十来米，水深半米左右，水流缓缓的，清澈透亮，河底的沙石、水中的游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小河自然就成了孩子们最喜欢的地方。

只是到了春季浇灌放水时，水大一些，深一些，也浑一些，有些不招人待见。好在水还很凉，也不是玩水的时候，孩子们也就原谅了它。

冬天河里会结上厚厚的冰，成了一条长长的天然滑冰场，也是很受欢迎的。

然而，要到河里去玩儿，家长和老师多是反对的，需要想方设法冲破家长和老师的重重封锁，还得做好事后被处罚的心理准备。

夏日的中午是最好的机会。中午很热，又很长，家长和老师们要午休，防范要松一些。孩子们悄悄约好，悄悄溜出来，悄悄脱衣服下水，水上很快就弥漫起了欢声笑语。

不料，声音吵醒了正在午休的老师。老师来到河边，捡起孩子们的衣服，笑眯眯地与水中的孩子们商量该怎么处罚。孩子们自然要答应接受最重的处罚，比如罚站，且在阳光下，不然老师不给衣服，老光着身子也不大好看。尤其是午休快要结束，同学们快要来上学时，水中的孩子们答应最是痛快。

吃过亏后，孩子们总能想出应对的办法。

大人们从河的东面到西面，要过一座桥。孩子们就找一个离桥很远的地方，脱衣服下水，用头顶着衣服游到对岸，再把衣服放下。老师发现有人下水后，在岸上找不到衣服，看着自鸣得意的孩子们，一时也是无计可施。

后来，老师干脆放弃了中午到河边抓偷偷游泳的孩子，而是放心地享受午休时光。

没有老师干涉，孩子们更大胆了，下水玩耍的也更多了。

不过还是没斗得过老师的智慧。下午上课前，老师会用指甲轻轻划一下孩子们的皮肤，刚下过水的就会出现一道明显的白印，只好乖乖地站在太阳底下接受处罚。

如此反反复复，孩子一波波长大，到外地求学求职，河里的水潺潺地流着，又一波波孩子跳到河里玩水，欢笑不断地在河面上弥漫。

记不得哪一年，河水开始断流，只有在春季，才能见到用于灌溉的、浑浊的水。没有人再去河里玩耍，小河越来越冷清了。

这几年，上面派人对小河进行整修，水泥浇注了河底河帮。放水的时候，河里恢复了清澈见底，水流潺潺。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再也没见到谁到河里去玩水，再也没听到河面上飘荡的欢笑声，老师和家长们也可以放心地午休了。

前几天，写了篇《小思绪》。说的是女孩的思绪是优美的诗。那男孩的思绪呢？应该是不羁的散文吧。村西头的小溪，就是属于那个时代男孩子们的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