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纫机（195）》

“你说的这些，咳咳……”老贝甩掉手里的烟头，残留的尼古丁还夹在他们中间，把他呛着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你得跟它谈。”小C又把缝纫机二号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他。

“它觉得我能帮它回去？”这比前面一长串的铺垫还要让老贝讶异，“我又不是科学家，我就是个普通人。”

“你跟他谈吧。”小C同时把信息传达给缝纫机二号。

老贝还没来得及对这件事的通篇做出一个判断，小C已经正式充当媒介，负责传递他所不能“听到”的话。

“因为你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是第一句。

“我进不去你。明明你离我那么近，我却一点都打探不到。”第二句，小C用的是第一人称，她所代表的是一个来自外星的文明体，据说还是一台缝纫机。

“我需要你的这种能力，让上头发现不了我。”

老贝已经提前了解了文明体集团上层发现内部出现“叛徒”这一背景，所以他能听懂这句话。缝纫机二号就是那个“叛徒”，但它不想被上头找到，它所说的老贝能帮它，不是指老贝具备送它回母星的能力，而是能帮它躲避上头的视线。

“我一定要回去，哪怕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消失意味着不管是人类还是文明体，都不再知道它的存在。

看小C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老贝在琢磨。眼前的人穿着一身病号服，讲述了一个有关外星文明闯入人类文明的故事，而且有板有眼地负责传递讯息，表情冷硬得真如同她口中那台会“说话”的机器。老贝眯着眼睛看她，在相信她和把她当成一个神经病中游移。

“你说我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是什么意思？”老贝以为是小C发现了他杀了人，却要用编故事的方式来引出。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们来到地球的这些年一直在做的一件事就是找到你们的秘密。大部分秘密都不值得一提，只有少部分对我们来说是真正管用的。你们不擅长利用自己的秘密，喜欢藏起来，以为只要不告诉别人就可以与众不同了。其实你们就那点心思。”小C冷峻地坦露出一个文明体对人类的总结。

“你一定也有自己的秘密。”

老贝在刚才又点燃一根烟，他决定和小C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你是想让我教你怎么守住秘密？”

“嗯。”

“怎么教？”

“你是怎么做的？”小C反过来问他。

老贝吐烟的时候把头别到一边，而后又转回来，“没有人关心，也就不会有人知道。”

他不记得已经多久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了。

“不要试图和这个世界纠缠不清。”他似乎不准备用更通俗的话来解释，自顾自地抽着烟。

“这个世界，真正关心你的人可能就是她吧。”老贝对后面的“她”和前面的“你”说。因为缝纫机二号仅仅和小C建立了“隐秘空间”，所以老贝认为真正关心缝纫机二号的人只有小C。“只要她不说，没有人知道你来过，也不会有谁知道你走了。”

“这可能就是我唯一能帮你的。”老贝推断道。

说完这些，他就不再会把小C当神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