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也请开机
每日能笑的时候,请尽情地笑,深笑亦或浅笑,飞扬起的都是美好。每日能爱的时候,请不要伤害,好好深爱。
前年,我半夜被告知,爸爸病危,要立即上手术台,医生也无法预测结果,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爸爸妈妈、哥哥、弟弟弟媳,都在H市,唯我一家人在W市,三更半夜12点多,哥哥不敢给我打手机,怕我一时接受不了,先打给我先生接,再转给我接。
“阿妹,爸爸突然这两天不大好。”一直稳重的哥哥传来了几乎哭泣的声音。我迷迷糊糊间被震醒,慌了神,心里边所有的细胞,都已不再原位似的,整个人都错乱一样,怎么办?
无力感,切切实实地涂抹了我全身,随时随时天要塌下来,哪怕,先生在旁一直握着我的手,我也深切地感受到我的手、身体不停在抖动。我哭着到天明,赶第二天大早的动车赶往H市。
赶到医院,爸爸已做好手术,手术很成功,但要在重症icu观察。见到爸爸时,爸爸被所有的折磨换了个人似的,胡渣一根一根凌乱地贴在下巴上,身上被绑住,到处是各种导管。
我的泪不停使唤。
我那一辈子都爱干净爱整齐的爸爸,他怎能忍受。
“桂,这里的护士,太会坏了,居然不给我水喝。”爸爸伸出舌头,像三岁小孩一样,向我诉苦,而我知道,我知道,爸爸做了大手术,不能喝水,一点都不能喝。
可是,我却没有顺着他。
我说:“您动了手术,规定不能喝。”
爸爸很生气,又再次强调这里的医生护士太坏了,她们联合起来欺负他。妈妈在旁边,拼命说,是的是的,她们都很坏。我才明白,我应该哄着爸爸,应该顺着爸爸的口气说。爸爸,再忍一忍,我陪您离开这个鬼地方。
几天过后,爸爸的病情好转。我回到家。我们认为松一口气的时候,医生再通知,吻合口有异常,需紧急再次手术,这一次,哥哥没有通知我。
听说,那晚,我老公正好在H市培训,紧急赶到医院,医生又再次下病危通知单。幸亏,一辈子吃了这么多苦的爸爸,挺过来这一关,后来,转到普通病房,也是24小时陪护,请了个看护帮忙。
妈妈累得舌上长满白苔,晚上得靠半粒安眠药才能入睡,我请了假,奔波于H市与W市之间,就想,多看看爸爸。憔悴的爸爸,渐渐地有了生气,有了笑容,有了血色,我也才有了笑容。
那段日子,不堪回首。
我的爸爸,挺过了那一关,这两年,身体恢复得不错,和妈妈住不惯套房,在我哥厂里看看,记记账,生活还算惬意。
也感谢那段日子,让我明白,每日的幸福值得珍惜。
我一朋友她每天是要给妈妈一个电话的,至少要聊上15分钟的,没有打会睡不着;我一同事,每周一定会回娘家一趟,没有回去爸妈就会念叨。
而我,最近我连问候的电话都少了。太忙了,都是借口。
孝顺,是不需要排日程表的。
这两年,半夜我也开着手机,爸妈要找我的时候,我一直就在。
明天,给爸妈一通电话。然后,去爸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