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手记 ‖ 在闭管中闭关

在闭管中闭关

清晨，睡到自然醒，精气神满血复活。整晚不曾做一个梦，也切合了我放下过往不再做梦的心态。无梦的睡眠质量很高，让我有了充沛的精力，舒朗的精神。一切不爽烟消云散，心绪复归平静。站在宿舍的阳台上远眺，河北岸的群山寂然，山顶的那一排树木默默耸立，仿佛与我对视，看谁能耐得住这寂寞孤单的日子。

来到城东中学的第一天即开始闭环管理，按要求居校隔离三天。（我把这种状况简称为闭管。）我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开课三天了。由于缺少化学老师，我没有来的三天，有三个班的化学课空着，被其他老师挤占着。其实到城东中学的第二天我就被允许外出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还没有完全的封闭。第三天开始上课，十点多就传来消息，某个镇子有了疫情，全域静默。到校开课的师生全部在校食宿，每天全员核酸检测，不得离校。直到今天，我们再没有走出过校门一步。闭管期间的行动失去了自由。

闭管期间的生活简单而寂寥。每天的生活都是宿舍——教学楼——餐厅三点一线，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主要的工作除了上课还是上课，一直重复到无聊乏味。课堂上，孩子们也几乎是百无聊赖的，脸上的表情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常规工作没有难度，唯一的挑战即是面对十之七八好奇心强学习能力却很差的孩子们。你可能不会相信，九年级的孩子听写不了一句完整的话的情况。你也可能不会相信，十之七八的孩子完成不了配套练习中自主学习任务的情况。而我，却在每天面对，耐着性子辅导他们完成基本的学习任务。我也希望他们在我的辅导下能有所改善。令人欣慰的是，孩子们还是单纯而朴实的。

闭管期间的伙食单一且质差。餐厅的伙食糟糕透了。主食两种，米饭和面条。配菜一种，主要是土豆，其它的菜不比调料多。菜品用大桶盛装，汤多菜少，配到主食上少得可怜。有时候会买到剩饭剩菜，那时的心情会更加悲凉，只好用工作上的自由轻松来安慰自己，用内心深处的期望与梦想来麻醉自己。每天两次面对这样的饭菜，仿佛每天都有那么一时三刻回到了三十年前的中学食堂。对于没有选择的我来说，只好忆苦思甜，勉强裹腹。闭管期间，自办伙食的条件还不具备，只能和大多数孩子一样坚持下去。

期盼中的化学老师迟迟不肯现身，减少工作量的愿望至今未曾兑现。安排工作的那天，也就是我到城东中学的第二天，主管教学的校长亲自接待我，谈了学校的现状，缺少九年级老师，尤其是化学老师。所以只好给我排三个班的化学课，让我坚持到九月底。同时也告诉我，在九月底会有招聘的同工同筹的老师调来，那时给我减少两个班的课，主要帮助化学组开展教研活动。现在，我还在继续期盼中，盼望那个化学老师尽早来报道，好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与写作。其实我真心想帮着这个建成刚一年多的学校做点实事，积累些经验和资料，甚至想帮他们整理化学实验室，以便老师们能够做好演示实验，有可能的话开出几个学生实验。但这段时间的闭管让一切设想化为泡影。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了，也不期望什么。也许闭关更符合我当下的状态。在他乡异地的这二十多天，我曾期望的生活一次又一次被撕裂，随着操场上飞舞的银杏黄叶飘散。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感。选择闭关也是无奈之举。或许是时机不到，或许是我想多了。不过，清理了这些胡思乱想，我整个的身心都松驰下来了。

此刻，阳光已洒满大地，一切都还沉静在阳光中。昨夜的小雨无声，悄悄的冲刷了一切。塑胶跑道色泽靓丽，绿色草坪鲜艳如新，整个操场熠熠生辉。孩子们已经在操场上活动了，欢声笑语在清新的空气中传来，该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2022年10月0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