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似影24李鬼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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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夜晚,宁静安谥,初夏的风轻轻地吹着,从窗户吹进,柔柔的佛过陈红英温润的脸,再轻轻地吹起她如瀑布一样披在脑后乌黑的秀发。她给晓雪讲了睡前故事,晓雪甜甜地睡着了。她起身,轻轻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温柔如水的月光。她的思绪越过险恶的高山穿过又黑又长的隧道奔跑在那宽宽的高速路上。“他还好吗?”她在心里问。眼角湿润了,两滴晶莹的泪滴悄悄地无声地滑落下来。
突然隔壁房传来一声“啪”的清脆声,好像是瓷杯盖掉在地上的声音。这一响声,打断了陈红英的思绪。她擦干眼角的泪,快步走到隔壁房门口。看到刘宇健正弯身捡起地上的杯盖,用嘴吹了吹,又盖在了杯子上。“没事吧?”她轻轻地问,然后怔怔地站在门口。
她看到书桌上的烟灰缸里半烟灰缸的烟头,皱起了眉!刘宇健开始是不抽烟的,最近半年才抽的,而且越抽越厉害,瘾越来越大。陈红英每天都清理他的烟灰缸,可每天清理的时候,烟灰缸里总有很多烟头。她也劝过,说吸烟对身体不好,少抽点。可刘宇健总是笑笑说:“没事。我自己知道。”
“哦,没事。吓到你了?你先睡吧,我还有点事。”刘宇健淡淡一笑,然后猛的吸了一口烟,又吐出一圈圈白色的烟雾,烟雾在他面前慢慢扩散开来,他的脸朦胧着,陈红英看不清。
陈红英慢慢地转身,回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知道是自己对不起刘宇健,可是,不知为什么,她也努力过,她也想做得更好。
刚结婚时,因为陈红英怀着晓雪,刘宇健很体贴,对于两人的亲密生活很是体谅。晓雪出生后,陈红英带孩子有点忙且累,刘宇健也理解,也没有过多怨言。但随着晓雪一天天长大,陈红英还是那种不投入完成任务式的态度 ,刘宇健心里很不舒服,特别是每次陈红英都要求刘宇健用安全套,说怕怀孕。
“怀上不更好吗?我就有儿子啦!”刘宇健开心地说。
“不要,我不想再怀孕,不想再生孩子。”陈红英淡淡地说。
“晓雪都有两岁多了,我们可以怀一个孩子,不管儿子女儿,就再生一个。”刘宇健脸靠着陈红英的脸,手在陈红英身上抚摸着。
“那再过几年,现在晓雪还小。”陈红英推诿道,她想快点结束。
不知为什么?每次和刘宇健过夫妻生活,对陈红英来说就是一种痛苦。她从来都没有全身心地投入过,从来没有放开过,总是在担心在害怕,担心什么害怕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她也想全身心地投入,可是总是言不由衷,身不由己。所以他们也从未享受到那种琴瑟和鸣的快乐和幸福。
在很多时候,她的眼前总出现罗喜春那刚毅灿烂的笑脸。她知道,刘宇健只是走进了她的生活,并没有走进她的心里。
而事实上,刘宇健的苦恼,爱上香烟,不停地一根接根,用烟草麻醉自己安慰自己,不光是陈红英这种任务式的敷衍,不光是不想为他生孩子。还有更令他苦恼,气愤,让他男子汉的尊严受到打击的事。
刘宇健又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刘宇健,你他妈的真不是一个男人,娶了一个别人睡过的女人,还帮别人养孩子。还整天屁颠屁颠的开心着。要是我,都要钻地缝了。”一个平时还算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李小魁,因喝多了,竟从座位上跳起来,指着刘宇健的鼻子骂道。
这个李小魁说话从来不经大脑,平时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更不要说在酒精的作用下了。因为他总是乱说胡说,给别人总带来不快,所以慢慢的,大家都叫他李小鬼或是李鬼。
在坐的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到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刘宇健脸胀得通红,恨得咬牙切齿,倏的站起来握紧拳头想揍李鬼,心里说:你喝尿喝多了去撒泡尿,在这里胡说什么。
“宇健,李鬼喝多了,胡说,你别往心里记。”另一个年岁稍长的张水贵忙解围说,并且拉李鬼坐下,随后又把刘宇健按坐下。
“我没胡说,我听到很多人这样说的,你们没听说吗?他们还说宇健老婆是破鞋。“李鬼还在那摇头晃脑说着。
其他人都用眼瞪着他,意思是:你住嘴,其他人说关你什么事,你不要在这里说。其实他们也都在外面听到过和这同样意思的话,也不知是谁第一个说起来的。
李鬼看着其他人提醒的目光,再一看刘宇健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好似要杀了他样,他的酒似乎醒了一半,吓得不敢再说了。
“我不吃了,还有事,先走了。”刘宇健实在没法再继续在这喝酒了。
早春的夜空,雾气笼罩着,夜晚的春风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给人丝丝凉意,可刘宇健却感到全身都躁热不安。空荡荡的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偶尔有一辆汽车从身边飞驰而去。路灯昏黄落寞,给路两旁的树投下形单影只的剪影。刘宇健拖着一双像灌了铅一样重的双脚,漫无目的地在无人的夜里走着,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和孤单。
他全心全意地爱着陈红英,照顾宠爱着她和晓雪,可是无论怎么做,他都没法走进陈红英的内心,陈红英的心里有一堵墙,把他拦在了外面。他感到莫名的伤痛!他觉得这夜,把他给抛弃了!
心一阵阵地痉挛着,扭紧着。突然他觉得太阳穴发胀,头像要爆炸裂开样疼痛着,浑身颤抖着。他双手捧着太阳穴,顺势蹲了下去,用双手大拇指轻轻按柔着太阳穴。慢慢地,他觉得头没有那么痛了,他慢慢地站直了身子,轻轻地往里走了两步,然后把身子靠在边上的墙上,闭上双眼,他深深地做着深呼吸。
他也不知什么原因,当他想事情想得难过时,他的头就会痛,全身就会发抖。他也问过医生,医生说这跟他之前得过一种病有关。发作严重时,会失去理智,会骂人会打人。“多想开心的事,心情愉悦就会少发作。”医生说。
唉,心情愉悦?这怎么愉悦得起来?这是为什么呢?刚结婚时,有一段时间,有些人会在他们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一阵,慢慢就没人说他们的事了。
大多数人只是关心和自己利益有关的事。对于和自己利益无关的一些别人的事,那只是茶余饭后的一种谈资和笑料,讲多了也就没意思了,炒现饭一样炒来炒去有什么好吃?没糊也是硬梆梆的。
可是,都两年过去了,为什么又突然说起这事了,而且越说越厉害,越说越离谱呢?这到底是怎么啦?陈红英的不走心,不接受,外界的刺激,令刘宇健陷入了迷茫和无助中!
好久好久,他睁开双眼,眼前的世界仍是一样清冷寂聊,仍是空荡荡的!他慢慢地挪动脚步向家里走去。他想到家,想到晓雪那可爱的脸,想到陈红英给他留的一盏,心里又莫名地有一种温暖。
他轻轻地开门,厅里有盏小灯亮着,使他开门的瞬间不会是一片黑暗。他轻轻地走进房间,房间的床灯亮着,发出淡淡的柔柔的粉色的光,给人温馨又舒服的感觉。陈红英和晓雪已经睡着了,两个人相拥而睡,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望着这母女俩,他心里像打翻了厨房里所有调料的瓶子一样,什么味都有。
他洗漱完,没有回房间睡觉,而是去了书房,睡到了小床上。他想好好地理理头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