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深海长眠)自序 九
我的人生与我的思想资源以及纯粹属于个人的思想谱系,造就了我的文学创作之路,同时踏上文学写作的途程又是我的现实之路的一把双刃剑。我的文学创作承担了血染的风采,承担了印在剑上的带血的唇。而且我的心灵傾述,让我的思想谱系的血脉流出来的时候,我的语言表达与变异让我的心胸热血奔腾,也让我的内心感到毛骨悚然。
我的这样的感觉并非说我选择了文学,文学对于我的回报就像植入大地的种子,释放出人类世界的艳丽花朵。我心目中的文学花朵更像是人类的恶之花,不知让我在创作中淌出多少眼泪,不知道耗去多少心灵资源,才可能开出一朵提供人们思考的永不凋谢与败落的花朵。这就是我的文学之路的最神圣的崇高追求。
因此,对于那些选择文学徜徉人生之路的男男女女热血青年,实实在在是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刮骨疗毒的人生考验,实在是对于文学选择的回马枪,而且绝大部分创作者,在写作的中途无可奈何退下来,很可能以文学的悲剧造就了人生的悲剧。
当然我的不敢保证我的恶之花的文学之路不出现人生悲剧,也不会为我的人生开出万无一失的银行期票。我的文学之路虽然浸润了我的思想觉醒,可是在文学之途,我的写作出入同样与那些成千上万的走文学之路的人们一样,都在共同的社会背景下,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我的文学创作中有痛苦有困惑,别人同样有话要表达。因此我所面临的文学困惑与悲剧同样不可避免。所以我选择文学之路无疑也是人生的冒险之路,即使我的长篇小说写出来了,反而成了我的思想负担,且不说没有哪个文学编辑部接受稿子,几乎到了屡战屡败地步,我怎么面对我的家庭,我的人生,我的对于文学创作那种淌出来带血的吻?
面对这样的无奈而又恐惧的社会现实,面的我的文学创作屡战屡败,到现在我并不婉惜我的文学之路选择。因为嫁接我的历史之路的文学选择,这是我的內在生命与精神的文学选择,是我的心灵诉求,是我的长篇小说(深海长眠)的载体。而且我作为一个跌跌撞撞的中国人不得不写,尤其作为一个深海长眠的人不得不写。哪怕我的文学悲剧义无反顾落在我的头上,我也要在先验许诺中把我的文学诉求进行到底,并埋藏在我的生命的深海长眠中,有滋有味的煎熬与演释我的文学诉求与希冀,不能失去我的深海长眠的生命快感。
而且我的历史之路注定我的人生之路不可能走那种有奶便是娘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之路。包括我的生命在内,人的生命本来从人的生命诞生起,人的生命乃至于人的灵魂就背起了孤独的痛苦的很难卸下的生命十字架,而且人的现实舞台的各种各样的表演本来就显得荒缪,显得不可思议。人类的一切由来已久的理性,尤其那种有奶便是娘自负的理性,实际上并非出于人的良心,人的公正,而显得仁慈。文学世界的表达当然不排除人的心灵诉求,是人的困惑状态的展示。文学世界在人生的荒原,作为文学语言表达,语言表达的张扬与秩序实际上也显得痛苦不堪,甚至显得颤颤巍巍,常常在语言表达变形的异化中无奈的偷偷呻吟。
因此我们这个现实世界实际上发生的各种各样的错误与罪恶,并非都是应当发生的。文学世界在掲示人性的恶的本质时,又不得不以话语的心灵诉求添去自身的流出的血,不得不按照应当的人道主义与人本主义的原则去审视这个颤颤巍巍的现实的罪恶。
而这样的文学世界相当于我的文学创作之路来说,当我的深海长眠的生命与心灵,在文学世界为一切人的苦难与不幸呐喊与呼吁时,我的文学创作世界却对自身的人生不幸与悲剧,不得不保持沉默,或者进行一些无可奈何苍白的解释。因此我的文学创作这样的颤颤巍巍的表达,这种犹如人的忏悔录的挖掘思想资源的诉求,让我的现实世界常常匪夷所思,让我的存在方式不得不走上人的苦行僧之路,以至于这样的文学创作突围到了与我的深海长眠诉求平分天下的两极境地,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