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散大夫祭

文丨刘雪飞

三世纪我当狱卒，岁入五斛

看守嵇中散

牢房发霉

泥壁生草

草间长诗

诗人擅锻铁

红炭，青火

锻音遒劲

赤膊，紧致的肉

抛出千年汗浆

行刑前夜

大盗耿读兵书在松油灯下

而跪洗刑台的人是我

如蝗看客

侩子手痴肥而孔武

山雀一直叫

斫人，不过是人类的寻常戏码

音符粒粒坠地

既然人类无福恭聆

就别怪音乐家自绝其响

美，是艰难的

唯美主义，是场艰难的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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