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鱼儿会说话

    离开之前的单位有多年，却总是想起曾经公司小小花园池塘里的小鱼。

    池塘不大，只有几尺见方，鱼的名字我一个也叫不上来，只知道里面除了颜色灰灰很不容易看到的几条灰色小鱼之外，其它几条颜色都很鲜艳。红背白肚儿的，鲜明的颜色对比，最为抢眼；藏青色的脊背，金黄色的肚子的，有着一股儿霸气的野性之美。

      观鱼之趣，不在多，而在一个“活”字。鱼的尾巴是其游动的动力，像一个发动机，只要轻轻摇摆，犹如离弓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从小池的这头儿到那头儿，我的眼睛似乎总也跟不上它们的速度。总得一直移动脚步，才能捕获多一点有趣的瞬间。时间久了，它们似乎懂得我的心事，每每游远的时候，还会再折回来，徘徊一下，那慵懒的姿态似跟我撒娇，又仿佛在嘲笑我的笨拙。更为有趣的是，它们喜欢三五成群，时而沉默水底，时而浮出水面，时而追逐似在撒欢儿嬉戏，时而躲在阴暗的角落暗自查看外面的消息，每每看此灵动的可爱，恨不得伸手抓住一条带回家。

      后来，有了自己的家，终于忍不住在家添置了鱼缸，跟老公两人兴冲冲跑到市场买了些鱼回来养，这时候才知道鱼原来有那么多的种类，什么锦鲤、鹦鹉、神仙、银龙、金龙、招财等等，也才知道原来那时候我经常流恋的应该就是锦鲤，它适应力强，颜色好看，对水质要求不高，所以很多公园或室外的水塘会以它们营造水趣。

      对于养鱼这些事，一开始以为很简单，买个鱼缸，安好输氧装置，然后喂食、换水就可以了。然而，绝非如此。不到一月的时间里，小鱼都可怜的一条接一条的翻了白肚。直到有一天，晚上回到家，才发现偌大一个鱼缸，十几条鹦鹉，竟然只剩最后一条孤零零的在鱼缸里四处张望，也似乎已经有了病态，失去了往日的生气。老公又生气又难过，激动之下，用网子捞起来，就往门外走，回来只见空空的网子。一看此景，我赶紧追问，十几分钟后，他才告诉我把它丢到了楼道垃圾桶，因为实在不想再亲见它的死，怕心里难过。我一言不发，撒腿就跑了出去，看见垃圾桶还未被清扫的阿姨打包，顾不了里面的各种残渣剩饭腥臭味，直接用手翻腾起来，一边念叨“小鱼，希望你没死。”一边掏着看着各种的垃圾里面会否有它的踪迹。最后，把垃圾桶翻了个底朝天，在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找到了它，鱼身已经有点僵硬。看见此景，我鼻子有些酸楚，但还抱有一点希望，于是把它抓起来，跑回家立即让老公用水桶接满了水，小心的放了进去。

    不知道了过了多久，总之当时觉得特别漫长，这小鱼竟然突然动了一下尾巴，嘴巴也一开一合慢慢喝起水来。那一刻，我叹了长长的一口气，眼睛却忍不住湿润。原来鱼儿个头虽小，却也有它的坚强，不知道它会不会有眼泪来祭奠它的同伴和绝望，如果它会说话，会表达自己的哀痛与恐惧吗？事关生命皆无小事，是我们太随意，所以才践踏了那么美好的可爱。不是他们太脆弱，是我们太急于占有，而忘记修炼好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