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伤·薄荷微凉(十六)婚姻
给自己的心情放个假,坐下来煮一壶花茶,等一场芳香四溢。
——题记
盛夏来的猝不及防,最先让我感知的便是傍晚五六点透过窗子照在沙发上的阳光,照在脸上,金色的。
今天是五月的尾巴,周六,你上完课早早回家,我们一起去体育馆跑步,顺便看一场足球赛。最近一直如此,因为,夏天的到来,衣柜里成堆的裙子,让我突然意识到,该减肥了。
回家的路上,你习惯性的问我想吃什么,路过清时明月,我让你去帮我买雪菜馅儿的包子,我站在台阶上看着你一路小跑的过去,然后冲我大喊,让我去付钱。
我调侃,三块钱还好意思喊我。
卖包子的小哥一脸震惊的跟我说,零花钱就不能多给一点么,你们让我一个正在谈婚论嫁的人都不敢结婚了。
我看着你,笑着解释,手机在我包里。
我们拿着包子去超市,我站在远方,啃着手里的包子,看着挤在一群大妈里挑荔枝的你,突然,想起了婚姻。
这些年,总有朋友问我,大学毕业就准备结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我总是笑着说,还是不要结婚的太早,单身总有单身的好处,结婚真的太复杂。
也许,是因为我笑着说的话太像玩笑;也许,是他们眼中看到的幸福,让我的话听起来那么的不真实。
那么,书面的答案是,合适和安定,觉得合适和想要安定。
我不是没有过后悔自己结婚的太早,不是没有过怀念单身的洒脱,甚至,不是没有过在心里放天平,衡量着婚姻与爱情。
这些年,身边很多人结婚了,有些又离婚了,有些十年如一日的单身。
我曾经问过离婚的朋友,都说过不下去了,细节多到几天几夜说不完,仿佛这一场婚姻像是一场历劫。
我也曾经问过单身的朋友,都说没有遇到合适的,答案如出一辙,仿佛复制一般。
我也曾会苦口婆心的劝那些有离婚念头的朋友;也会像红娘一样总想给单身的人牵红线,仿佛自己在做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读书的时候,最早感知的婚姻,便是钱钟书先生在《围城》中说的,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来,城内的人想出去。
那个时候,我不懂《围城》,只觉得生活是阳光的,婚姻是憧憬的。
现在的九零后恐婚的太多了,一面觉得,爱情里太过自卑,成不了对方心中的白月光,又唯恐自己是别人心中的那个替代品;一面又觉得,自己太过骄傲,仿佛与全世界都格格不入,这便是我们口中的,不适合。
我们不得不在心里衡量自己能为对方付出多少,不得不去思考两个家庭,生育、生活、责任......似乎每个词都是一个宏大的课题,听起来都让人觉得害怕。
结婚这些年里,我们默契的不再把爱情挂在嘴边,我也曾有过不适应,那是恋爱与婚姻的巨大差距,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跟朋友聊起,一起工作的这五年里,我们终究把婚姻过的像自己一个人,我们的交集都是同事,谈论的都是工作,我们很少回家,周末偶尔一次,各自刷手机,从来不曾打开过电视机,餐桌上永远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尘,厨房干净的看不见一滴油,结婚时买的冰箱,连塑料薄膜都没有撕开......
我会埋怨家变得像临时旅社。
会抱怨那些你忘记的大大小小的节日。
也会为了小事争吵,把分手挂在嘴边,歇斯底里。
我们总是习惯性的放大对方的错误,然后揪住不放,像个任性的孩子,等着对方的低头和妥协,以此来显示自己在对方心中绝对的重要性。
我们也总是会把自己的坏情绪留给最亲近的人,潜意识里认为,这个人必须能包容自己的一切,他必须事事以自己为中心,记得所有纪念日,并精心准备礼物,他必须喜欢对方胜过喜欢自己。
我们将这些称为,爱情。
后来,当我明白婚姻的生活中不再只是旅行的浪漫和牵手的甜蜜,浓情也终将有退却的时候,我开始懂得和理解婚姻。
我想,是在身体不好的这几年里,一直悉心照顾的你。
我想,是在我抱怨520没有准备礼物的时候,想起前几天刚刚工资上交的你。
我想,是我提起想去潜江吃虾,而你顶着大太阳去市场买虾,回来做给我吃的你。
我想,是每个傍晚一起散步,一起吃晚饭,然后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电影的你。
当我真的想罗列那些柴米油盐中的温情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太多的细节,成为一种习惯,习惯到很多很多我已然记不清。
有的时候,我也会想,别人在婚姻中的相处是怎样的,是不是也会有一地鸡毛,也会有争吵,然后伤口愈合,责任依旧。
《三十而已》里钟晓芹质问陆屿,人们结婚都是为了找一个避风港,大家都想避风,那谁当港?
我想,好的婚姻,一定是双向奔赴,两个人的生活一定是比自己一个人要好。
终于,婚姻里的我,可以笑着面对婚姻,谈论婚姻,享受婚姻。
我想说,婚姻是可选项,不是必选项。爱是必须的,但爱情不是。如果你当下过的很快乐,就不要去计较,别人有的你为什么没有。
年少时,没有读懂《围城》,却在今天感动于钱钟书和杨绛,只有死别,没有生离的婚姻。
我也想学沈从文先生,也许我给不了你全世界的温柔,但有个词叫,尽我所能。
余生,愿我们初心永远不改,情感永远炽热。
——写于2021年5月29日
这个夏季,有偏爱,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