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了，世界就亮了》第一章 小荷姐的下马威
“李奶奶，来四碗猪油拌饭！”
赵无眠响亮的声音唤醒了慵懒的下午。
“诶，好嘞！”
没一会儿，李奶奶就把四份猪油拌饭端上了桌。
空气中弥漫着香气，带着孩子们回到了名为“回忆”的梦境。
赵无眠先深吸了一口香气，然后开始称赞：“李奶奶这手艺是真不错啊！”
李文吃着正香，听后也附和道：“李奶奶拌饭，我从小吃到大。这吃拌饭啊，真是一件美事。”
赵无眠一听有人回应他，便说得更来劲了：“可惜这一放寒假，人流量小了，李奶奶生意就不好了。这开学以后奶奶的生意肯定会蒸蒸日上。”
姜柒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赵无眠：“哥，明天就开学了，你作业可还是一笔未动呢。您老人家就不打算着急一下？抄都懒得抄了吗？”
赵无眠听后轻蔑一笑：“我怕啥？我慌啥？大不了要收作业了再抄嘛。全校的班主任只有老狐狸收作业那么勤快。我都打听清楚了，老狐狸被调去高一组了，咱们换了新班主任，遇不到他。”
李文听了以后险些没把饭喷出来：“你当着咱班长的面讨论抄答案真的合适吗？”
赵无眠看了看埋着头的林亦熙，笑了笑：“你看，班长大人被李奶奶这猪油拌饭迷住了，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没空管我。”
林亦熙没理他，赵无眠并不在意，继续侃侃而谈：“听说小荷姐又跳槽了，咱们问问她去了哪个学校。别来咱们这就行，我是真不想再看见她了。有一说一，她真不适合教书。就她那个暴脾气，啧啧啧，那得惹出多少祸事啊。”
林亦熙看了眼赵无眠：“讲得不错啊，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赵无眠一时没反应过来：“班长大人在听啊。我跟你说，当年我看小荷姐和她朋友斗地主，结果她一直输。我说她是不务正业，她还不服。按照她的性格估计现在都怀恨在心。”
林亦熙被赵无眠的傻逗笑了：“嗯，你继续说啊。”
赵无眠站起来一看，林亦熙放在膝上的手机正在录音界面。
赵无眠心里一惊，自己说的话似乎全被录下来了。
林亦熙举着手机看着赵无眠：“说啊，怎么不说了？每次来这里坐着你就说不出什么好话。要不要我把后半段发给小荷姐？”
赵无眠见状秒怂：“林亦熙！咱这样不好。咱删了，你好我也好。”
林亦熙笑了笑：“哟，赵公子刚刚不是很勇吗？怎么就怂了？啧啧啧。”
她心里觉得赵无眠有点傻得可爱，没看出来这是段视频，她其实并没有录。
赵无眠没有办法：“算我求你了，你把这段录音删了吧。下次亲签我帮你抢！”
林亦熙听了赵无眠的话后，表面不起波澜，心里却有点心动。
她顿了几秒，破口而出：“赵无眠！你这样委曲求全算不算男人？你的刚毅呢？你的果敢呢？”
见赵无眠仍然是一副“你好看你说了算”的神态，林亦熙扬了扬手机：“算了，不玩你了。录音已经删……”
林亦熙话还没说完，赵无眠听后直接打断她：“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感谢我亲爱的沉鱼落雁国色天姿齿白唇红愁眉啼妆如出水芙蓉绰约多姿国色天香娇小玲珑绝代佳人眉目如画眉清目秀美如冠玉花容月貌靡颜腻理明眸皓齿千娇百媚倾城倾国螓首蛾眉如花似玉双瞳剪水亭亭玉立仙姿佚貌小家碧玉秀外慧中夭桃秾李仪态万方手如柔玉的班长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这种乡野村夫一般见识。大人您救我一命胜造七级……”
李文听不下去打断了他：“停停停，不用在这种时候展现你那无处安放的文采。结账，咱们走人。”
赵无眠麻溜地结完了账，全然忘记了刚刚的窘态，又搂着李文侃大山：“文啊，李叔最近生意行啊。”
李文听了直摇头，叹了口气：“哪行啊？这最近城管管得严，五路口那里都不让摆摊了。”
赵无眠一看这马屁没拍上，连忙又问：“那你爸进货进没进砂糖橘？”
“进了，咋了，你要？那我每斤少收你两毛。”
赵无眠拍了拍李文的肩笑了笑：“小了，格局小了。咱俩谁跟谁？我原价，买十箱。明天咱班上分两箱，剩下八箱咱四人各两箱，课间就靠这东西过呢。”
李文刚想说吃多了皮肤要变黄，听了后半句连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赵公子大气，我李文有你这朋友，值了。”
林亦熙看着走在前面搂着对方“哈哈哈”的两人，忍不住问姜柒：“你哥一直这样不正常吗？脑子不好的话要去医院看看。”
姜柒嫌弃地叹了口气：“咱们四个都认识十多年了，他一直这样你也知道的。只可惜李文也被他带得不正常了。”
赵无眠作为晋熙三中的风云人物，是典型的迟到大户。一般不打铃是看不见他进学校的。
开学第一天，赵无眠破例一大早就来了学校。
李文被他强行拉着，打着哈欠，一脸不情愿地问：“绵羊啊，咱来这么早图什么？”
赵无眠却精神抖擞：“还能为了什么，给新班主任一个下马威啊。”
远处出现了一个晃动的人影，赵无眠仔细一看，突然有些激动，冲过去一把抱住他：“强子！咱们好久没见了！”
韩强被赵无眠搂着，有些不知所措：“绵羊，要不你先放开我。”
李文走过来，也挺高兴：“韩妈好啊。”
韩强笑了笑：“你一天天的和姜柒瞎学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平时对我们几个挺好的嘛，就像慈祥的老母亲一样。”
韩强无奈地笑了笑：“随便你们吧，反正我无所谓。”
赵无眠仔细打量着韩强，他难以压制住见到韩强的喜悦：“韩妈，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要不是你回老家过年去了，半个月前姜柒拉你出来玩时，咱们就见得到了。”
韩强倒不是很在意：“没事，以后我和姜柒出去玩的机会还有的是。”
李文突然笑出了声“哈哈哈，绵羊听到了吧。是‘他和姜柒’，不是你们仨，你去也是当电灯泡。”
听到这话，赵韩二人都“横眉冷对李文指”。
赵无眠咳了两下：“咳咳，李文啊，你这个喜欢乱嗑CP的毛病要改。”
赵无眠说罢又看向韩强：“话说你怎么不问‘她’了呢？”
韩强笑了笑：“还是你懂我，她这个寒假过得怎样？”
赵无眠耸了耸肩：“拜托，她在城西我在城南。一个寒假下来也见不到两回。和你在城东的效果差不多。”
韩强耸了耸肩：“你那边好歹离得近一点嘛。”
“话说，你是怎么喜欢上她的？”
“某一天，我和她对视了一眼，那一刻，我就确定我喜欢她。”
赵无眠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他问道：“你就跟她对视了一眼！你就确定你喜欢她？”
面对赵无眠的质疑，韩强很自信、肯定地说：“一眼还不够吗？一眼已经足够了。”
赵无眠看着韩强身后，有些惊奇地说：“这不就来了嘛，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韩强顺着赵无眠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女孩向他们走来。
她看上去不是很精神，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脸有点圆，似乎可以从她大大的眼睛中窥见幽暗深渊的一角。
她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低着头快步走了过去。
李文刚说错了话，抱着将功补过的心态奉承道：“有段时间不见，Snow愈发高冷了。”
谁知他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当即被韩强泼了盆冷水：“她只是高度近视，忘了戴眼镜，没认出我们，加上有点社恐，走近认出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马屁拍到马蹄子上，李文只好闭了嘴。
“啊啊啊！”
突然，远处传来雌性高级灵长类动物的叫声。
李文往那个方向一望，扒拉着赵无眠：“哥！你看！那边好像有帅哥！”
赵无眠一听有帅哥，来了点兴趣，刚想去看热闹，被韩强拦住了。
韩强拍了拍他的肩：“绵羊，那个是你们班新来的，你和那小子应该能合得来。”
赵无眠笑了笑：“韩妈你消息挺灵通的啊。”
韩强笑了笑；“呵，必须的。”
赵无眠用胳膊肘怼了怼韩强：“那关于我们班新班主任的情报……”
韩强转过头，避开了赵无眠渴望的眼神，侧视着他，说道：“你们班新班主任比较年轻，但你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远处又传来了几声尖叫，赵无眠的兴趣越来越浓，没有多问，便匆匆别了韩强。
赵无眠拉着李文，来到了尖叫的源头，看到了新同学。
一只有力但青涩未褪的手缓缓地摘下了那副金丝眼镜，酷热的天气促使了一滴一滴的汗水顺着他有力的肌肉线条流下，小麦色的健康皮肤展示出他长年累月在球场上运动。
汗水从他光洁的额头流过，穿过了他浓浓的眉毛，最后由他长短合适的睫毛接住。
他望着周围对他议论纷纷的人群，睁大了含情脉脉的双眼，右手食指轻轻划过了挺立的鼻梁，扶了下眼镜，轻轻笑了笑。
赵无眠被这位阳光帅哥所吸引，刚想去问问他的名字，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文（2）班终于来了个看得下去的了，比那个什么赵无眠好多了。”
赵无眠转过身，只看见泱泱人群。
他有些恼怒，开始问候刚说闲话的人，言语中夹杂着许多“优美的中国话”。
李文看着赵无眠，不知说什么才好。
赵无眠边走边说，越说越起劲，一时没看路，迎面撞上一个人。
赵无眠低声骂道：“谁啊？这么不长眼。”
结果他抬头一看，他撞上了的人正是杨荷。
赵无眠尴尬地笑了笑：“呀，小荷姐，这么巧啊。”
杨荷白了他一眼：“你小子积点口德吧。”
杨荷说完便径自走开了。
赵无眠愣了一下：“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想起韩强的话，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无眠和李文一起先去了趟卫生间，洗了下脸，稍微冷静了一下。
好巧不巧，他们又碰到了韩强。
赵无眠没好气地问韩强：“你说的新班主任原来是杨荷啊！”
“呀，你见到了啊。我是不是该问：‘嗨，感觉如何？’”
“那可真是‘好极了！’我就怕她用着你这个语气问我：‘嗨，想我了吗？’光是想想我就害怕。”
“话说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这么怕小荷姐？她看上去挺和善的啊。”
赵无眠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是‘核善’吧。这段孽缘啊，说来话长。”
赵无眠、林亦熙、姜柒、李文四个人的家住得很近，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每个孩子的童年里，都有一位邻居家的大姐姐，而杨荷就是这样一位。
杨荷长相甜美，成绩优秀，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赵无眠的父母是新闻记者，林亦熙的父亲是一名医生，母亲是一名心理医生，他们的工作都很忙。所以在他们不在家时，经常拜托杨荷照看赵无眠和林亦熙。
当然，赵无眠的双胞胎妹妹姜柒也被照看的名单之中，只是相较于赵无眠，她大部分时候都比较让人省心。
所以大部分时间，只有赵无眠、林亦熙和杨荷共处。有时候杨荷要忙着写作业，也就只有他俩共处。
赵无眠是典型的热血笨蛋，一以贯之。
他总是想逞英雄，引起林亦熙的注意。
但一般来说，他最后的结果都是被孩子王欺负，然后由林亦熙帮他出头。
“赵无眠，你个笨蛋，怎么又被人欺负了。”
“他那么凶，我怕他欺负你，我只是想保护你。”
“傻瓜，我在练跆拳道，谁能欺负我？倒是你啊，要学着保护自己。要是我哪天不在了，你被打了谁帮你出头啊。”
“你怎么会不在啊？”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重点明明是我让你学着保护自己！”
“所以说你在那之后就开始锻炼想当英雄？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啊！”
“你小子可别给我到处乱说啊。”
“两位……”李文打断了二人，“你俩，好像跑题了。”
“对哦！绵羊，你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你的班长大人了呢？”韩强一脸奸笑地看着赵无眠。
赵无眠脸有点红，他轻咳了两下：“不好意思，咱们说回正题。”
赵无眠的鬼点子层出不穷，而杨荷就是他的实践对象。
赵无眠经常性坑杨荷，比如在杨荷返校前偷偷把她包里作业换成自己的作业。
杨荷并没有和赵无眠计较，而赵无眠也逐渐有些飘飘然。
直到杨荷要去上海读大学前的前一天，赵无眠路过杨荷家的时候听见杨荷在打电话：“他真的好烦啊，一直纠缠我！我真的不想理他。还好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就可以摆脱他了。”
赵无眠产生了一种常见的错觉：“她该不会是在说我吧。”
赵无眠顿时感觉有点害怕，战战兢兢地走开了。
次日，杨荷来和大家告别，她准备了一些礼物。
杨荷给了赵无眠一个盒子，并一脸和善地说：“你要保护好自己。”
等杨荷坐上火车离开以后，赵无眠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把匕首。
赵无眠吓坏了，想到之前的种种，他愈发觉得杨荷笑里藏刀，而这把匕首，就是威胁的信号。
赵无眠把匕首收好，并从此，对杨荷多了许多胆怯。
“所以，她一定会报复我的。没想到啊，我还是要折在这了。”
看着赵无眠一副大义凛然英勇赴死的表情，韩强不知道说什么好，李文也不忍告知他真相。
事实上，那天杨荷只是和闺蜜吐槽一个一直想追她的男的。而她刚好看见赵无眠战战兢兢地走过去，便猜到赵无眠误会了，于是和李文、林亦熙、姜柒商量，策划了这出好戏。
直到赵无眠把那把匕首弄丢了，他也没发现那其实只是一把毫无威力的仿真玩具匕首。
别过了韩强，赵无眠和李文朝教室走去。
得到实锤后，赵无眠有些惆怅。
看着赵无眠这个样子，李文有些不忍心，告诉了他真相。
赵无眠有点无语：“我竟然被她耍了这么久！你们几个也真是不够意思，竟然都瞒着我！那这样我就不怕了。”
赵无眠恢复了活力，到了教室就和姜柒聊起了天。
“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姜柒白了他一眼：“关我什么事？”
“我看到咱班新同学了，运动型的阳光帅哥啊。”
姜柒听了帅哥，眼睛都亮了：“帅哥！还是运动型的阳光帅哥！我可以了。”
“但竟然有人说他比我帅得多，这我能忍吗？不能啊！我当即开始‘问候’他。”
姜柒听了赵无眠的话，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普信男。”
赵无眠没听见，继续说道：“不过真是邪了门了，我骂他的时候你猜我碰到谁了？”
姜柒本来没想搭理他，她抬头想给赵无眠一个白眼，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些慌张：“杨——杨荷！”
赵无眠有些惊讶：“你怎么猜到的？喂，姜柒你怎么了？干嘛这副表情？总不能我身后就是杨……”
赵无眠转过头，刚好和杨荷对视。
杨荷冷笑了一下：“说啊，继续说啊，怎么不继续了？我不是让你积点口德吗？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赵无眠有点尴尬，只好连忙回到座位坐下。
杨荷站在讲台上，挥挥手示意班上安静一下：“李老爷子被调走了，接下来的一年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杨荷，比你们大不了多少，你们要是愿意叫小荷姐我也不介意。而且我和大家也不是不熟，基本上我都认识，所以接下来的一年我想我们会相处得不错。”
杨荷对着门口打了个手势：“行了，进来吧。”
一位少年缓步进入教室，正是赵无眠早些时候看见的新同学。
那人环顾四周，慢慢说道：“我叫陈思，一个小镇做题家罢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还请多指教。”
陈思本来都说完了，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哦，对了，还请某些同学积点口德吧。有自信是好事，但也别太过了。”
陈思的挑衅直接点燃了赵无眠的怒火，他对着左边的李文小声说道：“这个新来的太拽了，说我不积口德。他住在太极图上了吧，说起话来阴阳怪气。必须给他个下马威。”
杨荷给陈思指了个座位，陈思走过去坐下。
陈思是个自来熟，他一坐下就尝试与同桌攀谈。
“嘿，你好。我是陈思，你叫什么？”
“杨…杨雪。”
杨雪的声音太小了，小到陈思差点没听清。
陈思自顾自地说道：“小荷姐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啊。这个地方看起来很有意思。有空你带我逛逛？”
杨雪是个社恐，本来就害怕社交的她面对帅哥更加慌张。
她说起话来语无伦次，只好一直点头。
但她听到陈思最后一句话时连忙红着脸摇着头。
陈思笑了笑：“也对啊，我们才刚认识，你有点害羞很正常。”
杨雪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干什么，只好转过头听杨荷讲开学的安排。
杨荷絮絮叨叨地说：“尽管大家都清楚，但我还是再重复一下。陈思你也好好听着。咱们学校因为是个县城学校，大多数同学离家很近，走读生数量远远高于住宿生。所以走读生在上完下午的课以后就可以回家了，不用留校上晚自习。不过，到了高三下期，就都要上晚自习了。学校给每个同学都分配了宿舍，中午午休可以回宿舍。另外，我们学校对手机没有什么管理，只要你上课和晚自习不拿出来，课间怎么用随便你。”
接着，杨荷讲了一堆安排，都是那些耳朵可以听起茧子的事项。
赵无眠打着哈欠，等着等会儿收作业时被骂。
他已经放弃挣扎了，这么一点儿时间，补了作业也等于没补。
杨荷突然问起：“你们寒假作业是不是还没交。”
赵无眠笑了笑，心想终于来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杨荷突然冷笑了一下：“那好，就明天交吧。”
赵无眠有些诧异，他不知道杨荷又在搞哪一出。
杨荷看向赵无眠，缓缓说道：“给某些，不——务——正——业的人一点准备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