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悼念熊周生

2020-04-16  本文已影响0人  前行者1一常德一自由人

                  悼念熊周生

                  文/前行者

昨晚一宿,在梦里都和故人熊周生在一起:漆黑夜晚,雷鸣电闪,风雨交加,他倒地,没人敢拉他,我号跳大哭,悲恸欲绝,我眼睁睁把他哭活了,他赤着脚,听他说好久没吃东西了,我把钱包拉开,分一半给他,他却不要,但旁人不熟悉的陌生人,都一一伸出援手,而他都收下,路很滑,摇摇晃晃的样子,好生怜悯,我搀扶他,要去过河,他跟在我后面,硬是赶不上,一觉醒来,却是在梦中……

三月二十六日得到消息,熊兄因病逝世,他的音容相貌依旧可见,皮肤黝黑,浓眉大眼,有盘筛胡,但平常剃得很干净,少不了几分帅气,说起话来,嗓门粗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因参军致残留下耳聋的毛病,平时走路一阵风,办事俐索,过头不高,说话的语气语调有干部样,衣着整洁,他和我的亲密关系,有三十多年交情了,一些鲜为人知的陈年旧事,勾起往日的回忆,让我娓娓道来,以此来追思他,缅怀他。

那是八十年初我参加工作不久分配到安武刮家洲木材站,他带队到下面站去盘库,非常有眼缘,相互吸引,他像一个大兄长一样,手把手教我检尺记码,骄傲的我也顺从的听他讲演,可以说从事木材检验,他是我的启蒙老师,是师傅,私下聊开了,说我年轻有文化,指出我年轻气盛,手高眼低的毛病,他作为长者,我当时听之任之。

几年后公司业务出差,缺人手,在他的提议下,我们工作在一起,在江华江永一带调材,更值得一提的是,有一段闲暇时间,他提出我俩去云南产区走一走,坐上去云南昆明的火车,沿途风景迷人,特别是进入云南境内后,火车上叫卖的香蕉便宜,让人难以置信,一毛钱一斤,买了一大爪,舍不得丢掉,吃完后双双都拉上肚子,跑了多趟厕所,闹了天大的笑话,去了云南跑了一些偏远的地方,平时除公干外,仍以游玩为主,那里名胜古迹多,在大理城门穿上民族服装还拍照留念,吃过桥米线,跑古玩市场,当时我俩做了大胆选择,都购买了一对大理石雕的花瓶作纪念,精车细磨的瓶子,纹理细腻精致,特别招人喜欢,但沉重的提坏了袋子,多年再提往事,常常得意,让我们不虚此行,我的那对花瓶分别送给了我最好的朋友,而他的一对不知是否保存完好无损?

公司形势每况日下,他率先经营乡土材,在县北圆盘租用场地,一时风声水起,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而我们还是循规导矩的经营湘杉,他是先行者,赚得盘满钵满,经常会和我在一起,打牌聚会,我差腿就叫他,输赢无所谓,为人随和,有一次在我家打牌,一辆崭新的凤凰牌单车被盗,一直耿耿于怀,念念不忘,那年头丢失时尚的东西,谁都会觉得可惜。

他在公司业务股当股长期间,他为头在江永国营林场赊购了几百方木材,公司业务在市场经济的环境不堪重负,宣告破产,就是这批材,让退休老干部苟延残喘,留守人员工资放发,蹭了好一段时光,他应记头等功,另外他在湘西永顺托关系调到廉价物美的木材,对木材公司拓展江苏海门市场产生了不错的效益,他也是功不可没。

公司破产改制后,又自谋生路,放下架子在老婆学校食堂打零工,我邀他做起了乡土材的生意,在安乡走乡串户,贩卖木材,我们驻扎在老百姓家里,吃住行都在一起,感情不断加深,算是掏心掏肺,无话不说的朋友,生活上互相照顾,工作呢配合默契,也经常讨论一些深层次的问题,公司内部为什么有人总是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做好不讨好,做出的成绩不被认可等等,他都一笑而过,没有存放在心上,归罪于公司与他的同龄人妒嫉的缘故,虽有偏颇,回头看确是存在,所以他说一生不得志,一直被压抑,常遭口舌,现在再谈这些已没有实质意义。

他退休后,豁达开明,一顶灰色圆边老人帽,着实有范,更像一位长者,智者,潇脱者,不谈风声,不惹政事,以垂钩为乐,以军棋为伍,和战友交往甚密,军人的气质始终在,患上糖尿病后,身体日渐消瘦,也改变了不爱动的习惯,天天在大堤上散步,偶尔和我撞上,嘘寒问暖再不多言,老婆刘老师常伴左右,头几年经常去去走走,最骄傲的是说到自己的小儿子在外如何如何有出息,常会眉飞凤舞,精神倍爽,他和大儿子分开住以后,老两口恩爱有加,相互陪伴,房前灶后忙忙碌碌,家里布置得井井有条,卫生干净,后来身体差了以后,反而刘老师操持家务更多,我由于工作在外的关系,每次探望都会留我吃饭,弄上一桌可口的饭菜,虽交流有点困难,耳聋越来越厉害,我基本上听他说,去他家次数惭减少了,偶尔他也会上门到我家坐坐。

六十九载风雨路,生活轨迹看似平淡无奇,其实命有多舛,曾抗争,奋斗过,当过兵,杠过枪,打过炮,参过战,爬过山,下过乡,筏过树,放过排,下过岗,再就业,没有过上安稳的日子,岂能不苦,岂能不累,但从未向命运低头,走南闯北,人生阅历丰富,退休没几年,才享几天清福,便舍我们而去,纵观他一生,勤奋自律,不坑人害人,为人正派善良,遇事担当有为,疼爱妻子,善待儿媳,儿孙绕膝,一生光明磊落,折射出人性的光芒,是一位受人尊敬的人。

周生兄,在疫情期间,您走得匆忙,我听到消息时,已入土为安,不便打扰,岂不哀哉!我字字叽珠,声声泣泪,悲从心来,语言表达竟是苍白无力,现说再多也是多余,呜呼!我的好兄长,好同事,好长者,您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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