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回不去了,唯有前行
有首歌叫做《九月》,讲的是木头与马尾的爱情故事,当下七月,没有人写出过什么关于爱情的歌,那我就来说说,七月,毕业季的事。
我还记得刚毕业之时,跟许多人聊天内心其实都非常忐忑,为什么呢?因为我得工作赚钱养活自己了,也总想学一学书上说的那些为人处世和人情世故,但这方面从未有过经验,所以说话也有些结巴。
我清楚的记得我住在青岛浮山后小区的时候,小区楼下有卖啤酒的摊位,都是用一次性塑料袋盛的,是当地人津津乐道的喝酒方法。我过去买了一斤,七块钱。
大叔一看就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当然,以我当时的眼光,看谁也看不出深浅,但我就是觉得亲近。他很随和,看我很怯生,主动跟我聊天,他说他是从外省乡下来的,已经扎根于青岛,建立了家庭,每年回老家探望一次。每个城市像他这样的人都有很多,我也是茫茫人中其中一员,只是后来我只在青岛呆了三个多月,就辞职回家了。临走时,我已经喝了一半的啤酒,说话开始舌头打结,所以我总是嘬着吸管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些,我问大叔:像我这种刚毕业的,你有啥建议没?
大叔笑的有些憨,神色有些惊讶,好像我是第一个问他这种问题的人,太过久远,我模糊记得他好像是说关于坚持的事。
坚持,是他一路走来最核心的两个字,他把这两个字送给了我,一个零社会经验的我。最后,我当然没有听取他的意见,才有了后来的辞职。
说来有些好笑,就在毕业之前,我所在的文学社团在欢迎下一届新生的时候,我们“老骨干”们纷纷上台,说着对“后辈”们的建议,感慨自己“老了”要珍惜、不要辜负时光之类的,总之都是侃侃而谈一些大空话。
那时候我们嘴里冒出的都是岁月啊,梦想啊,理想啊,人生啊……我跟社里的基友刘庆一起在天台上有些玩笑似的说“不要放弃写东西啊。”我们点头都说“好”,不仅如此,还要成立“青岛两人组”。
当初许的愿望太美好,以至于后来我们几乎所有人笑的都特别难看,难看到都不敢照镜子,生怕会讨厌镜子中的自己。
什么以梦为马,随处可栖,都他妈骗人的。
什么愿你历经千帆,归来仍是少年,都他妈是得了妄想症人的臆想。
后来,再有人问我说,“可以送我一句话吗?”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觉得说什么都是错的。
路要自己走,道理要自己去体悟,就像当初大叔送给我的话,那只适合他自己。
我注定要走自己的路,虽然已有千万人走过,但那仍属于我自己。
当初的我没有明白,所以总是问东问西,得到了一大堆道理,却不知道哪句适合我自己,所以挨个尝试,拖烂了后腿。
我似乎能够看到很多人像我一样,从一个古灵精怪的少女变成了一个菜市场砍价的怪阿姨;从当初的青葱少年,变成了一个时刻思考怎么挣钱糊口的褪去激情的老大叔;那些高喊着青春无敌的日子、荒唐岁月的号子,变成了酒桌聚会时,肚腩上抖不掉的白花花的肥肉……
毕业后,我们宿舍的八个人各奔东西,之后从未再有联系。我至今不知道谁已经结婚,跟我玩的很好的朋友生活怎么样。
我一开始不以为意,直到两年后,我才后知后觉原来我们一开始就学会了一些社会上的东西,这也是临走时大家教给彼此的一个残酷道理。
不过不联系反倒也算是好事,至少没有同学聚会,什么三年期,五年期,十年期的。
有一次我参加高中同学聚会,我身边的朋友说,“我劝你别去,省的给自己添堵。”
我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酒桌上各自炫耀毕业后的“辉煌”事迹么?
最后我还是笑嘻嘻的去了,因为我们知根知底,因为我们即使结婚生子,挺着肚腩,但是相见酒桌上,我们依然还是那个单纯少年。
我们私下里扮演着这各自的身份,有苦有累的,有操心的有出卖自尊的,当然,也有优越的和势力的,但是当我们聚到一起,相视一笑,意领神会,各自想起高三的时候。
当然,也有不那么愉快的时候。有时喝着喝着就痛哭,无非是觉得毕业几年,自己混的不好,人不人,鬼不鬼,不愿回家,但在城里又没有一番作为,到底是怨自己还是怨老天爷?
我觉得谁都不怨,因为这事很难说清楚,只有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旁观者,才会不痛不痒的说:你得努力呀!天道酬勤呐!
抽你妈!
真的,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换上另一幅家庭背景和身世,未必还能出头。
我非常不情愿看到这种场面,不是因为伤感,而是我们心里其实都不痛快,但都压抑着,直到压制不住,否则谁会面对着一众老同学哭的眼眶通红?
我跟其他人吧嗒吧嗒抽着烟,也不怎么说话,直到他自己慢慢平复下来。
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见笑了”
他红着脸说。
那一刻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心里各种不是个滋味。
但能就这么算了吗?当然不能,我们得跟他比惨,让他觉得有希望才可以。
有句话说,微笑让我们相识,但脆弱让我们相近。都是一群苦孩子,都很脆弱,都一条心,容易知足,容易劝。
记忆,是我们所有人心中具有相同属性的东西,它联通彼此,留住美好,所以我们极有默契的不会破坏它,直到现在,我们仍然不定期的聚一聚,互相取笑六年的那个少年。
哭笑,笑过,各回各家,继续扮演生活中的角色。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从学校毕业后的现实。
从少年变成年轻人,从看的杂志变成励志鸡汤书籍。
年轻人,要有追求,要奋斗不止!
年轻人,熬个夜算什么,趁着年轻,要拼!
年轻人,梦想算什么,有了钱,什么梦想实现不了!
……
最终,我们都活成了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样子。
当有人再跟你说,人生要潇潇洒洒,要天马行空,要活出自己的样子……
你撇着嘴,轻飘飘一句,“月薪多少?存款多少?有房有车吗?”
这几句话总能击碎不少年轻人对梦想的热忱。
仿佛这些亘古不变的道理,每一代每一代像割麦子一样一茬一茬的收割那些肆意汪洋的梦想,然后慢慢接受现实,接受家里给自己铺的路,接受身边蝇营狗苟的事迹,然后慢慢同化,变成一个社会经验老道的前辈。
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潇洒?那只是上班偷偷玩手机翻出的一页消息罢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高晓松一样,手里拿着蒲扇扇呀扇,从北京飞到意大利只是因为自己突然想吃冰淇淋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朴树一样,永远活的像一个赤子之心的孩子,毕竟,视金钱不当回事的人,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即使做到了,也没有那种境界。
我还记得在学校的时候,向往三毛撒哈拉的生活,荒蛮的大沙漠,风化的骆驼头骨,生活方式奇特的撒哈拉人,藏在沙漠里的灵异事件……然而后来接触很多人,他们也表示很向往,然后我问他们,你向往她跟荷西的爱情吗?他们一脸懵懂,谁是荷西?
这个世界上,或许多说了一句话,都可能多一种活法,所以我从不教导别人该怎么活出自己,因为我知道我只是草丛里跳出的一个蚂蚱,或许下一刻我也会被螳螂吃掉。
自我,是个无法定义的东西。
有人深刻,有人简单;
有人活泼;有人阴郁;
有人疯狂;有人痴傻;
它无法量化价值,也无法解释,它唯一拥有的,就是存在的合理性。
我知道现在有很多人,活的不痛快,生活动荡没有保障,每当想起同毕业的那些同学们,总想头撞南墙
但生命的长河那么长
风雨飘摇的没谁会真正顾及谁
有时他只是觉得牺牲那么多不炫耀一下可惜了
难道你就放弃自己了吗?
不!
你应该有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取消别人,而是认同自己
不仅要为现在的自己而活
也要为五年后的自己,十年后自己,老的不能动的自己而活
还有下一代
多年后再回首
或者怀里抱着孙子的时候
你还能说上一句:
我曾经为了自己真真正正活过
那才是十分牛逼的事
电影《大话西游》里,叨逼叨唐僧对至尊宝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舍生取义的道理,到时候你自会回来。”
电影终究是电影,我们没有月光宝盒,没有办法重新活过,所以我们明白一些“意义”的时候,总觉得有些迟。
所以,我们要对得起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同时,也要原谅已经过去的不那么让自己满意的自己。
祝愿你能够逆天改命哦,keep it uppp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