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记
朦胧中睁开眼睛,似醒非醒中,有微弱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纱帘,投射进一束光亮。我从黑夜中醒过来,只有空调的运转声响在耳畔,清晨的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水气,带着丝丝清凉。外面的世界,还很安静,安静得我可以听到很远的微弱的汽笛声,还有流水的声音,树叶轻微摇曳枝叶的沙沙声。
记得昨晚,我把时间设置在清晨六点半,为了今天能准点去医院体检。手机放在离我不远处的柜子上,现在还没有闹铃不停地吵闹,也没有嘀嗒的消息,想必手机的世界,也与我一样,还没彻底苏醒。
在这段时间,我可以随意躺着,什么可以想,什么也可以不想。虽是清晨,但门外,已是热浪滚滚。太阳沿着它固有的轨迹,越来越红,室外地表温度,温度也随之越来越高。
但此刻的我感觉到了一阵阵寒意,外界与我之间,隔着水泥砌成的墙,还有玻璃,纱窗,仅仅这些东西,与外面的热气阻隔,让我们之间却有着不同的温度。我如同甲壳虫一样,龟缩在这个屋子里,在方寸之间徘徊。
同一个世界,不同的空间,不同的人,都在体验着自己不同的感受,和这个夏季带来的不一样的温差。有的人因这个夏季的炎热,病了,有的人却躲在空调房里,适应了空调屋子。我不知道,是外面的环境病了,或是我也生病了;是人类污染了环境,还是环境反噬了人类。
我要去医院,这个目的很明确。明确到六点半我得起床,7点我必须走出门,8号是我的看诊号。起床,把东西按顺序收拾好。口罩、证件、核酸检测结果,还有手机等物品,全部检查后,装入口袋,向医院的方向奔去。
我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遮阳的衣服,太阳帽子,墨镜,就象把自己装在套子里的人。别人说今天要降温了,但出门还是热。此时走在路上,我仿仿佛佛感觉到,我与这个世界都病了。
我努力找寻一些证据,来证明我的想法成立,我的眼光停在路边的河岸边,河水枯竭,路出高高低低的脊背,裸露在外的石头越来越多。
林荫道两傍的许多植物花草,很多被太阳晒得枯死,黄色枯萎的叶子,东倒西歪地在两旁。平时那些野蛮生长的绿色草坪,现在隐约可见稀疏的绿意,地面大部分都露出燥裂的泥土。
早餐的餐厅里面还是黑乎乎的,门紧闭着,我透过玻璃门窗,里面空无一人,没有一点营业的迹象。在此时段,已是上班高峰期,路上车流量比平时少了很多,道路上行人也比较少。这些境象,似乎都证明了我可以找寻到的证据。
临近医院,道路已塞满了车,人流如连绵不绝的河流,又有许多的人向医院的方向分流。我混在行走缓慢的人群里,像一只蜗牛在蠕动。原来,这么多人都通向了医院。
这条狭窄的路上,人们踩着深浅不同的脚步,留下了不一样的轨迹。有的人沿着这条路,获得的新生,有的人沿着这条路,却是走进了死亡的黑暗。生命在这里开始,也在这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