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街边拿碗乞讨的老人
火车站，拥挤的人群中，我看见两位衣衫褴褛拿碗乞讨的老人。一位是上了年纪的老头，拿着碗一一走向排队的路人，逢人便露出他那少了一只手的胳膊，让人看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另外一位老太太，驻立地铁售票机前，盯着每一位即将买地铁票的人，来意特别明确。
见我犹疑几秒钟看路线，那位老太太立即问要去哪里，我随口答二号线，某某站。她便娴熟的如同列车售票员给我点了路线。塞了一张十块纸币，自动售票机不吃，她便说，我帮你投，还没经我同意，便从碗里拿出四个钢镚直接塞了进去，票出了后，我说了句谢谢，给了她一张五元纸币便迅速走开。
出门在外，对陌生人，总是告诉自已要保持理智，不占人便宜，所以一般会不轻易接受陌生人帮助。
讲真，我打心底佩服这位老太太，就连乞讨都这么有智慧，相比之下，较之直接把自己的伤疤揭开，以期旁人怜悯，更让人欣赏。
曾在车站看到很多伸手想要零钱的老人或儿童，摆在面前的白纸黑字诉说的自己遭遇的种种不幸。也常在电视上，看到某某火车站，乞丐一月收入多少，零钱存入银行，忙坏银行工作人员的类似新闻。渐渐地，你不再爱心泛滥，你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顾及不了太多，司空见惯后会让人变得愈发冷漠和麻木。
看过一个国外MV，一位年迈的外国盲人，坐在路边乞讨，上面写着：I am blind ,please help.（我是盲人，请帮助我。）走过的路人给予帮助的并不多。这一幕恰恰被一位坐咖啡厅里向外看的年轻女子看到，走上前来，将它的标语改写为：It is a beautiful day , and I can’t see it. （这真是美好的一天，而我却看不见。）顿时，路过给他零钱的人骤然增多。老人问女子，你对我的标语做了什么？女子答，我写了一样东西，只是用不同的语言。改变你的文字，改变你的世界。这段感人至深的视频，发人深思！
曾瞥见夜幕中冬天里躺在马路旁公交站牌的长椅子上，裹着破烂的毯子的拾荒老妇人。第二天下大雨，深夜起来关窗户都倍感透心凉，隔着玻璃都能听见外面狂风呼啸，会想那个老人是如何度过的这漫漫长夜，是否会捱过那个冬天，有一种风烛残年的凄凉感涌上心头，心生恻隐却无能为力。
很多次在去市场买菜的路上，与那位老人擦肩而过，心情好的话，她会突然跑到我面前，冲着我又蹦又跳地做鬼脸，神智有些不清晰，所以每次她蹦过来，都躲着走，但心里却一阵阵酸楚。
也曾在车站看到形象邋遢的老人，模样特别寒酸惹人怜，当旁边的人准备给她一些好处自是觉得理所应当，若是不给，便破口大骂，恶语相加。我会想，他们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他们的子女身在何方？他们到底经受过何等变故？为何老了要如此无依无靠，流落街头？
我见过凌晨四五点里，马路边泛黄的灯光下，无论春夏还是秋凉，清冷的街道旁，穿着黄色的环卫衣拿着扫把和推着垃圾车，打扫街道，清理垃圾的环卫老人。据了解，他们的收入相当微薄，同时靠着捡破烂收废品，来攒钱生活。但也有些只是因为不想在家闲着，找一份不过于操劳的轻活儿。身在陌生的城市里会找他们询问不太熟悉的路线，因为他们大多心底淳良，不必担心被欺骗。
亦看过路边摊上，身体残疾的老人。修鞋子，或者缝衣服，时光漫长，生意或好或坏，也会在闲暇时跟他们搭话，听他们诉说如何躲避城管，维持勉强的生计。
结识一些教育程度初中以下的同事或朋友，一步步从看似毫无希望的生产线上苦熬多年，在最基层摸爬滚打，从小组长到管理者，甚至自己开公司，一步步踏踏实实往前走，买车买房，为妻子和儿女撑起一片天。
因身材娇小，总能在火车站里被衣着光鲜的男青年围堵，以寻求帮助，若冷漠不理转身走开，对方则立马横起眉毛，眼里充满怒气。
总觉得靠自己的双手的来的收入，最最体面，也该受人尊重。虽清贫，却远比那些在城市的迷离的灯光下，花开糜途，误入歧途的刺激，以图走捷径迅速开出一条致富路，来的真切与安心。
这个世界不乏弱者，有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能靠脑力，那就靠体力，同样都能自力更生。眉毛上的汗水与眉毛下的泪水只能选择一样。要多流汗水莫流泪，遇到困难不忧伤。最恨的是，脑子不行，还不想动手的寄生虫。
生活中见过听过很多恩怨情仇，新闻上也有很多老无所依，无家可归的人。有句话说:每一个晚景凄凉的老人，都曾有着自私的青春。这话太过绝对却又有一定道理。
那些频频把自己伤疤揭开已示路人的乞讨者，逢人便说，以博得同情，像是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又像是冯导拍摄的《我不是潘金莲》中的李雪莲，明明造化弄人，本身已经够不幸了，过往的伤痛却一再提及，成为他人酒后茶间的笑话流传，到最后，自己也就习惯了，仿佛别人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这一世，芸芸众生，人来人往，或突然变故，或天灾人祸，谁都难以预料，谁都没法保证一辈子顺风顺水。除却政治立场不说，人家希拉里，人到70古来稀还在竞选总统，纵然失败，仅凭这一点就让人心存敬意。
人到暮年，若无一儿半女，倒是也罢。愿所有的人，年轻时的耕耘，不为时光所负，垂老之年不为生活奔波劳累，儿孙膝下，尽享天伦之乐。不在寒风中，祈求人来人往，赏一口饭，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荣华富贵也好，粗茶淡饭也行，有尊严，体面的过一生。2017/3/23 于武汉
文/夜殊一凡（微信公众号：love-ysy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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