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我求职的637天(终)

2020-04-17  本文已影响0人  喃喃不知

那个乐人鼓起两腮吹着唢呐,我听到了母亲说的那四千块钱的工资不值得再去深圳的话,这是我筹谋许久不知如何来开口的难堪。如释重负后我想起了那个曾经站在漉湿台阶前的少年,对于远方繁华的憧憬在这个时候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19年十月份末国运昌隆,我再次来了西安,办理了出租屋的退租手续。初秋的风带着些许萧瑟顺着我白色毛衣的缝隙渗进臂膀,路旁的霓虹灯光打过树梢落在灰色地砖上,旁边的车疾驶而过,我裹了裹衣袖,好像已无处可去。

奔波辗转的借宿生活是我始料不及的,我会在一个地方住上几天后再换去另外一个地方,我害怕别人对我的不厌其烦,而我也开始慢慢的还不上每个月的借款,曾经的过度消费到如今看来狼狈不已。我从未想过某一天我会开始计较每天出去面试的交通费。我开始很凶的抽烟,也开始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开始怀疑当初的辞职,开始迫切的想要挣钱。

19年十一月份的西安,地铁里人潮依旧,午后的暖阳甚好。在别人的介绍下顺利通过了一家通信公司的四轮面试后即将入职,底薪四千,虽然不高可我觉着入了圈子谋求发展也算是欣慰。幸运好像总是会接踵而来,父亲托关系找了一家国企,先做临时工等第二年校招再一起转正,选择国企是众望所归。

钢板搭建的简易房屋,稍微翻身就会支呀响的架子床,钢筋水泥里翻腾着我略有肥胖的身躯,两千块的实习工资,为全国各地的基层建设奉献,颓圮的围墙里看不见撑着油纸伞的姑娘。这种稳定的我想骂人,我走了,此后的两个月再未与父母通过一个电话,与家里为敌,与世界背驰。

背上我从大一开始的被褥,时至今日即将六年的旧行囊,我在城中村两百块钱租了一个房间,阴冷潮湿,手机没有任何信号。我白天会出去找个有网的地方打游戏,刷抖音,偶尔再投简历,但是基本不会去面试了。晚上回来蜷缩进薄薄的被子。我觉着我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身心俱疲。

19年十二月份的深圳梦幻依旧,在时隔三个月后我又来到了这个地方。或许是简历在哪个落灰的角落被人捡到,几轮面试后来了这里,每天六点到晚上八点钟的军训,偶尔会累也会孤单,好在同别人相处融洽,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缓缓踱步。而我也一点点重新拾起久违的自信,时不时的再去规划未来。

转眼年关将至,疫情肆虐,盛世繁华转瞬间摇摇欲坠。我卸载了游戏,没事的时候会看上几本书,出于个人原因在年关远去的时候还是放弃了这个工作。如今我依旧在西安,也即将准备入职,我想是时候安定下来了。

这一路说不上不幸福,不过是生活的一顿暴捶后的自我救赎,明白了好多,也丢掉了好多。不知道再后来的我会不会饭后闲谈般讲起我曾经的求职,是我的曾经也是我的怅惘。

只是这求职的637天后,最终我还是没能收到让我欣喜不禁的offer,或许根本就不存在这样一个of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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