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母亲的一些事

                      01

夜晚8点左右，我便躺下了床，准备休息，一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空，一会便传来春雷声，看来要下大雨了。

＂啪＂的一声，母亲房间的灯亮起来了，随后听到母亲起床的声音。＂阿妹，阿妺…＂母亲喊了我几声，可是我不想应她，因为我知道她想干什么，便拉起被子，盖住头，一边假装睡着，一边听着房外的动静。

＂哒，哒，哒＂，母亲走向我的房间，打开房门，电灯，拉开蚊帐，一连串的动作。我屏住呼吸，企图蒙混过关。

显然没有用，母亲语气加重：＂阿妹，快点起床，要下大雨了。＂

我知道躲不过了，做戏做全套，揉揉眼睛，懒散的问母亲：＂怎么了？＂

母亲一脸忧愁的叹着气说：＂要落大水了，秧苗种子才长出来一点，要去撅个田口放水，不然会淹死。还要把棚两边口子的水衣掀开，白天被太阳晒的太过火，棚子里温度很高，大水一淋到水衣上，里面的秧苗也会被焗伤的。＂

母亲已有多年未种田了，她此前跟随父亲在外做点小生意，今年母亲便打算回老家，而父亲还在外头忙手尾的事情。今年的开春下谷是她第一次经历。

母亲继续说：＂你也起来，帮我一把手，快点啊，别赖了！＂说完去便去更换雨衣裤，拿好电筒，摩托车钥匙。

豆大的雨点打落在窗上，已经开始下了。尽管心有不愿，还是起床了，穿着拖鞋，挽高裤脚，拿好草帽和雨伞，并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手电筒和锄头。

                      02

田里不远，骑摩托2，3分钟便到了，把车放在路边，步行200米左右的田径小路便是自家的田。走在田野中，青蛙的叫声听的更清楚，我时不时担心有蛇冒出来。这大片田就我和母亲两人，除了虫鸣蛙叫，还有我俩急促的脚步声，母亲走得飞快，就像后边有东西追赶一样，我也因此加快自己的脚步，心紧了起来。

看着母亲焦急的神情，我只有一路默念，千万不要下先，千万不要下先，等下母亲干完活再下，老天爷保佑。所幸只是雨点大，雨势并没有加大，夜空依然闪电打雷，有点瘆人。

母亲到了自家的田，便马上扛起锄头，在田埂上开了个口，过满的田水一下子涌到较低的一处田里，而我在一旁，用手电筒为母亲照明，我生怕灯光错开母亲的身影，全神贯注的盯着母亲的动作。

母亲把田埂撅了口后，便下到秧苗田，迅速把两头的水衣掀开，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干完这些活后，母亲再到田四周，看看其他缺口处有没有冲开。事情做得七七八八了，真的是老天保佑，天空也只是雷声大雨点下，不过母亲的心悬下来了，而我也没有了先前的紧促。

母亲站在田埂上歇息一会，借着闪电的光亮，看到母亲的额头已经渗出汗来，我把头顶上的草帽摘下来，递给母亲，母亲一手扇着，一手拄着锄头说：＂这雨应该下不下来了。＂

我没有应声，蛙鸣声还是很大，站了一会。我问：＂还要不要把水衣两头盖住。＂

母亲想了一会说：＂不用了，秧苗开始长出来了，天也不会再冷了。＂这像是自己在说服自己般。

不远处的马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飞蚊聚集在路灯下，田里泥巴淡淡的腥味，脚下青草的清香味混在一块。我问母亲：＂忙好没有，要不要回去。＂

母亲说：＂你先去路口摩托车哪里等我，哪里亮点，我在看一下水。等水放得差不多了，还要把口堵小一点。＂

其实我知道母亲的心思，她还要再三确认，今晚的大雨还下不下得成，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干活都要干的很细致，要不然，一夜都会失眠。

                      03

我还是留在田埂上，等母亲。田沟的流水比较多，开春放田水，等秧苗快长好，便要打田插秧了。

我们回到家中，已经九点半过。洗干净手脚，我和母亲便各自回房睡觉。

窗外依然如此，偶尔一道闪电，几声雷，此时我倒是想痛痛快快下场大雨，这闷热的天气。